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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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浮生中心】少年不识愁(四)


 
*罗浮生中心无cp向
*其实是想写民国黑帮
*看过原著但是不走原著,就借鉴一下原著的背景,具体细节基本上胡扯
*没问题的话往下






  “你说什么?!罗浮生那个小崽子真的是这么说的?!”





  华笛昌拍碎手边的茶盏,一脚踹飞眼前的桌几,厉声道:“罗浮生?一个毛都没长全的狼崽子,吃着洪帮饭,还真当自己是少当家了?他敢威胁我?我让他没明天!”





  “可是……”手下的男人斟酌了下,低声道:“罗浮生说账已经交到洪爷手里,现在动手脚已经迟了。”





  “迟了?怎么会。”华笛昌细长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许杀意,他唇角一咧,像是在嘲弄罗浮生的天真一般,哼道:“他以为,他说什么洪爷就都信了不成?再说了,洪七也不可能放任罗浮生砸了他的场子,谁不知道,帮里头就数洪七与罗浮生不对付。这些事儿一旦成了争权夺利的由头,洪爷哪里还会在乎真假?”






  他摇头晃脑,“罗浮生啊罗浮生,你还是太年轻,想得太少了。”






  华笛昌斜了一眼手下,命令道:“给洪七送两条烟,告诉他一声,权当卖个人情。他比我更知道怎么对付罗浮生。”






  第二天一大早,罗浮生迷糊着从沙发上坐起来,头发乱糟糟的,还带了点宿醉的疼痛。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翻身从沙发上下来,一时间有点天旋地转。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温度灼热,或许是晚上睡得草率,着了夜风。罗浮生一松力又跌回沙发,挣扎了下,认命地闭上眼。






  门外有人敲门,是管家派过来的女佣询问罗浮生有没有什么吩咐。罗浮生哑着嗓子让人进来,女佣抱着崭新的黑西装,问他需不需要换上。






  “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罗浮生皱了皱眉,出声询问。女佣低眉顺眼地回道:“老爷说,今天帮里有客,需要少当家出面。”





  是昨日的账本。





  罗浮生再度用力地压了压眉心,眸子里逐渐地恢复清明。一点小病小灾,算不上什么。罗浮生从小到大什么没见识过,对这点事儿,也不过付之一笑。






  罗浮生换了一套纯黑的西装,敞着扣子,将软垫下的手枪摸出来放进口袋。他步入客厅,罗诚几步走了过来,轻声道:“昨儿华笛昌给洪七通了信儿,今天来恐怕是兴师问罪的。”






  罗浮生摆了摆手,任他们怎么折腾,也不过是一死一伤,他心里看得透彻,无非是利用洪正葆的那点儿疑心——罗浮生不怕被怀疑,大不了一顿家法打得几天下不来床,洪正葆舍不得杀他,为了义气,或者名声。






  “愚蠢。”





  这话出来,也不知他是在笑谁。洪家的早餐中西兼并,洪澜坐在旁边儿慢条斯理地切着培根肉,洪正葆没有出席,看起来今天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打算插手了。






  也许是在等待着秋后算账吧。




 
  罗浮生如此了解洪正葆,这么多年的义父毕竟不是白叫的。他气色算不上好,坐在洪澜对面的时候面上还有些恹恹的。洪澜立刻放下了刀叉,像倒豆子般一连贯地对罗浮生抱怨:“浮生哥!爹他平时不是最疼我了吗?为什么他这次要这么对我啊?我又不喜欢许星程,当然许星程他也不喜欢我!这种联姻绝对不可能牢靠的!浮生哥,你帮我跟爹求求情,好不好啊!”





  罗浮生没有理会洪澜。他审视着眼前的白粥,根本没有胃口。洪澜声音不大,听在罗浮生耳朵里像是蜜蜂嗡嗡直叫,他捏了捏鼻梁,轻哼一声。





  “罗诚,准备一下,去帮里。”





  “浮生哥!”




  “少当家!”





  洪澜和罗诚几乎是同时开口,罗诚抢道:“您一点儿东西也没吃,这可不行,多少垫一口,万一有什么事儿呢?”






  “没胃口,吃不下。”罗浮生翘起二郎腿,很是嫌弃地扫了眼早餐,最终还是纡尊降贵地端起豆浆抿了一口,全程将洪澜视为空气。






  “罗浮生!”洪澜气急,怒道:“我和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啊!”






  “大小姐,您声音那么大,我哪儿能听不见啊?”






  罗浮生轻笑一声,甜腻的豆浆入了胃,让他泛起些许的恶心感。他立刻放下了玻璃杯,闭了闭眼试图压下那种感觉。洪澜仍旧不依不饶的,令罗浮生头都有些大。





  “这件事儿我回来再说。”罗浮生淡淡地看向洪澜,他的眼睛黑亮,像是有一簇压在黑暗中清冷的光,透着说不出的疏离感。洪澜一时间噤了声,直到罗浮生起身出去,她也没能说出一句话。





  这并不是平日里宠着自己的哥哥。





  洪澜觉得有冷汗从额角缓缓滑落。那样的眼神,是洪帮的二当家——



  玉阎罗,罗浮生。





  “少当家,你脸色不是很好啊。”




  罗诚跟在罗浮生身边已经很久,罗浮生身上发生什么细微的差别他都能第一时间辨别出来。罗浮生半阖着眸,嗤笑一声不置可否。罗诚见状,不再多言,重新将视线转回前方。






  “罗诚。”






  罗浮生突然问了一句:“许瑞安是什么时候提出跟义父联姻的?”





  “三个星期前吧……其实洪爷开始不是很愿意,但毕竟许瑞安是军方的人,这里面门道我也说不太好,有什么问题吗,少当家?”





  罗浮生缓缓睁开眸,因为高烧,他的眼角隐约有些艳色,衬得整个人阴厉又明艳,像是从地狱深处爬上来的厉鬼。他注视着眼前的柏油路,冷冷地勾起嘴角。





  罗诚没得到答案已经习以为常,车又行了一段路,过了好一会儿,罗诚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向罗浮生。





  少当家是怎么知道联姻的事情是许家先提出来的?





  洪帮里头是一派风雨欲来的平静。罗浮生下车的时候眼前有一瞬间黑了下,他的神情看不出端倪,仍旧是那般冷冷淡淡的疏离样。





  罗浮生对外喜欢张扬,被拔去爪牙的敌人只要听见罗浮生那似真似假的笑,便要吓得抖若筛糠。然而罗浮生在洪帮里大多时候却是安静的——他一贯有不怒而威的气势,说出的每一句似是调笑的话,背后都遍布着刀光剑影。






 
  他今日听从洪正葆的安排穿了身西装,这是一个信号。罗浮生打架一贯皮夹加长靴,他嫌弃西装革履既虚伪又不方便,施展不开。有几个洪帮兄弟看见他来,接连迎上去打招呼。




  “二当家的,人在里面了。”





  罗浮生挑了挑眉梢,忽地扯过其中一人,低着嗓子,似是漫不经心地调侃:“几天没见,又少了不少肉,嗯?”





  他眸光锐利,恍惚似是鹰隼,直逼人心深处。门外候着的诸多弟兄齐刷刷打了个寒战,他们明白,今日之事,是不能善终了。





  “以后,大烟馆少去。”





  罗浮生挥了挥手,罗诚立刻跟了上来。众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战。





  “因为那地儿很快就不存在了。”







  罗浮生平生最最记恨的是大烟。他没念过多少书,却从小在那种地方浸淫着,多少贪图鸦片的人沦落地瘦皮包骨,跪地求饶,生不如死。他从小见惯了这些景象,心中升起怜悯,更多的是不知所措般的厌恶。






  “大哥,我不明白,我就是不喜欢。”






 
  林启凯放下书本,轻轻地拍了拍罗浮生的小脑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些东西沾了就是一辈子,这也是无奈。”





  “鸦片什么都没带来啊?除了洋人进关,割地赔款,还有什么?上海成了法租界,归根结底不还是因为当年的鸦片吗?他们明明活了几十年,怎么没一个人明白这个道理?!”






  罗浮生不解。醉生梦死,纸醉金迷,出了大烟馆便是饥寒交加,丧权辱国。这样的生意在罗浮生看来只赔不赚,根本没有任何的价值。林启凯惊讶于十五岁的少年已有这样的见解,他一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心疼,只能笑着拍了拍罗浮生肩。





  “浮生说的没错。”






  林启凯说:“他们该意识到这一点的。”





  这一年林启凯十七,罗浮生十五。这番谈话看似无意,小儿戏言,却在罗浮生心里埋下一颗说不清道不明的种子。他十七岁接手洪帮,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肃大烟馆,这事儿他做的急躁,触了洪正葆的逆鳞,回家后跪在洪家祠堂挨鞭子,五十下他硬是一声不吭地,牙打掉了都往肚子里咽。





  他执拗,洪正葆也是。爷俩谁也没挨得过谁,直到罗浮生一身血污一声不吭地昏死过去,洪帮上下也没听他服一句软。






  洪正葆坐在罗浮生床前,有些无可奈何。





  “洪爷,我不改初衷,您就是再打我五十个板子,我也会这么干。”






  罗浮生整个人几乎是脱相般的苍白,他元气大伤,趴在床上,后背缠着层层的纱布,配上前月脑袋上的伤,活脱脱一个木乃伊。






  洪正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好一会儿,他一声长叹。






  “浮生,大烟馆这生意,我不做,谁来做。”






  洪正葆不需要说什么其他的话。罗浮生足够聪明,只这么一句便将前因后果理得抽丝剥茧。





  他恍然大悟。





  是了,大烟馆若不是在洪帮手里,恐怕还要祸害更多的人。如果不亲自捏在手心,早晚会酿成大祸。






  “……对不起。”




  罗浮生在那一年学会了取舍去留,从此以后他习惯于游离于灰色。这世上或许泾渭分明,可无论是谁都要承认,黑白之间总有模糊不清的分界。





  而这一次,恰巧洪七动的,是罗浮生的底线。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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