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言

搞点东西。更新不保证 啥都随缘。

记忆

*异能披露后的关于安吾的一些随笔

*其实我很多时候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

*没事写写看而已

*另:坂口安吾真的好苏。

*温锦言


  坂口安吾坐在十万英尺高空之上的私人飞机上,神色倦怠地注视着眼前的屏幕。


  那是一片火海中的横滨,摇曳的火光在城市的四周如同火种倏地点燃一般,绽放出张牙舞爪的锐利来。


  坂口安吾困顿地眯起眼。


  “准备降落吧。”


  他说。


  七年前的横滨龙头火拼,异能者的自相残杀已经到达不惜将普通人全部卷进来的地步。坂口安吾彼时方从英国归来,时钟塔女王骄傲又不屑的表情在他眼前一闪而过,坂口安吾甩了甩脑袋让自己忘记阿加莎冰冷的蓝色瞳眸,却没料到刚刚打开手提电脑,得到的却是这样一副图景。


  “种田长官是什么意思?”


  坂口安吾觉得自己的耐心几乎快到达临界点,他指了指自己五天都不曾安睡过而留下的黑眼圈,对着助手道:“就算是社畜也不能这么用吧?话说,夏目老师难道已经和森鸥外通过气了?”


  助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此一无所知。坂口安吾绝望地一声长叹,“如果我死了记得按国家烈士标准给我留一块墓地。”他看也没看助手惊慌失措的神色,有点漫不经心地回道:“就说这是我的遗言。”


  坂口安吾步入黑手党专门为他留出的工作室,窝在狭小的书房里,望着不断增加的遗物,他轻轻叹了一声。


  结果不管是在哪里,他还是逃脱不了打工族的命运。


  坂口安吾打了个哈欠,老学究似的圆镜片后,隐约透出些冰冷的黑色瞳孔仿佛浮起一层浅浅的漩涡,似乎要将这周遭一切的光全部吸收殆尽。


  他抚摸着手边冰冷沾染着血腥味道的围巾,轻叹一声。


  ——堕落论。


  刹那间,这位倒霉的黑手党基层成员从出生到死亡仿佛是一场快进播放的电影,在坂口安吾面前一闪而过。他提笔,将那段电影挑拣他生命中的节点迅速地记录下来,随后他毫无留恋地推开围巾。


  真是平凡又可怜的一生。


  坂口安吾想,这种事情做多了,最开始的那种同情心也渐渐被磨得一干二净。坂口安吾并不是什么大恶或是大善之人,很多时候他也不怎么在乎所谓的善恶。刚刚入行的几年,坂口安吾天真地像个蠢货,那些自以为是的同情心曾经害得他的长官为他处理了不少的烂摊子,他也曾因为他的良心而害死不少人,后来坂口安吾看明白了,这个世界上原本就不该把善恶分的如此明白,归根结底要的不过是一个结果。


  一个对自己的立场而言最优的结果。


  坂口安吾虽然是国家公务员异能特务科的表面上的外交人,不过在黑手党这些年他看着森鸥外做事,诚然这个人的行为让人无法理解,甚至觉得缺少人情味,不过坂口安吾觉得,或许只有森鸥外这样的人,才最适合这个世界。


  坂口安吾近乎机械地完成自己的工作,硝烟从一页又一页的记录上升起又散开,血液也从字里行间如同蓦然鲜活了似的流淌下来。


  森鸥外给他发邮件。


  “安吾,写的不错,再接再厉。另,你的文笔让我毛骨悚然。”


  坂口安吾挑了挑眉。


  “我的荣幸。”


 

  坂口安吾很享受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光。记录的过程会让他忘记时间,也就顺便忘记世界上一切的烦恼。实际上这无非是自欺欺人,不过坂口安吾也知道这一点。他把各种各样的工作当成了慰藉,像是慰藉在这世上孤独而又疲惫的灵魂。


  所以他才感慨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是另一种极致与孤独。


  种种过程不必赘述,在许多年后回到lupin酒吧的时候,坂口安吾总是会尽力避免接触那些能够让他回忆起过去的东西。


  往事成酒,饮一杯就够了。坂口安吾绝不是贪恋过去的人,莫不如说到他这个地步,已经是清醒而又残酷的大人,即便是贪恋也不会得到结果。


  真是个差劲的世界啊。


  坂口安吾这样想。


  “武装侦探社?太宰君还真是去了个不错的地方。”


  坂口安吾懒洋洋地翻过那页档案,他注视着照片上沙色风衣嘴角含笑的青年,看不出什么感情地眨了眨眼,伸手合上档案夹。


  好了好了。坂口安吾像是在安慰着谁似的轻轻敲了敲立在桌上的照片——唯一一张黑白合影,他到底没忍心让它流落在酒吧吧台。坂口安吾轻叹一声,在心里头说:太宰君他过得不错,你就放心吧,织田君。


  记忆里的幻影似乎对着他露出个浅浅的笑,有点呆愣愣的,织田作之助胡茬未净的脸上还带了点纵容似的笑。


  我是放心了。你呢。


  织田似乎这样问他。


  坂口安吾收回手,顺势揉了揉眉心,就好像这样就可以把心中所有郁结都揉散一样。他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他呢?


  他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安吾,你以为凭这些人就能抓住我吗?”


  是的,他心知肚明。太宰治如果想做,他就能做出这世界上最残酷的罪恶。可是他却不会做——安吾同样清楚,他注视着太宰,像是早已知道他明艳皮囊下的所有算计,他轻轻笑了笑,让开了一条路。


  “我知道。”


  所以我原本也没法打算做什么。


  当武装侦探社如此走投无路,坂口安吾出现在中岛敦的面前,国家公务员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严丝合缝的机器在运转。他说:“请从这里逃走。”


  虽然彬彬有礼,可中岛敦还是隐约感觉到他的淡漠与疏离。


  “坂口先生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呢?”


  中岛敦这样自言自语似的询问,一边的泉镜花面无表情地跳下来,手里仍旧捏着锋利的匕首。


  “不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坂口安吾注视着他们的身影消失,他回头对着军队指向另外一个方向。


  “大概是在那边,派人去找。”


  为什么帮助你们?


  坂口安吾笑了笑。


  ——为了城市而已。


  坂口安吾低头看着种田长官在精密的仪器下挣扎,各式各样的数据在机器上跳动着最终归于平静。坂口安吾终于明白这世界上有些事归根结底是不能够更改的,他对着病床上的人深深躬身,抬起头时目光已经穿过深沉的夜色,落在更远的地方。


  这是鼠在横滨宣告消失的第三个月。坂口安吾亲手握住了异能特务科的利刃。


  “好久不见,太宰君。”坂口安吾想起他站在特殊监狱外,看着太宰治哼着小曲走出来的情景。坂口安吾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做了个“请”的手势。


  太宰治缓缓停下来,他转过脸审视似的看了眼坂口安吾。他们之间似乎有一段漫长的沉默,但这不过是几秒的功夫。


  最终还是坂口安吾最先开口:“辛苦你了,太宰君。”


  太宰弯了弯他桃花似的眸,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嘴角。


  “辛苦的人是你呢,安吾。”


  他说:“你又要留下点记忆了吗。”


  “没办法。”坂口安吾说:“国家公务员是没有人权的。”


  太宰回过头,他鸢色的瞳孔里似乎从来都是沉沉的一片,看不分明。他只是安静地注视着坂口安吾,像是在探究眼前这个人的过去现在亦或是未来。许久,他笑了笑,幅度很轻,几乎难以辨别。


  “织田作的目的在城市边缘一块临海的地方,他说他喜欢看海。”


  太宰提起了一个近乎于完全无关的话题。


  “他还梦想成为一名小说家呢。”


  坂口安吾一时间并不能明白太宰治突然提起多年前故去的友人是为了什么,他面上表情几乎称得上无懈可击的冷静,他礼貌而又公式化的笑了笑,“所以呢,太宰君是想说些什么?”


  太宰看着他。


  “安吾,你呢?”


  “织田作对你来说,留下的又应该是什么呢?”


  “这么久了,这个坎儿你真的过去了吗?”

 

 

  坂口安吾忽然低下头,像是想要利用这个动作遮掩什么似的。良久,他轻轻弯起嘴角。


  “我不知道。”他说:“大概是记忆吧。”


  ——独一无二的,不可更改的。


  “这就足够了。”


  坂口安吾说:“意义的话,这就足够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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