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言

搞点东西。更新不保证 啥都随缘。

【坂口安吾生贺】梦

*生贺这种事就是要迟到的
*两个小时速写
*给南乔儿 @不可休思
*温锦言




  有一段日子坂口安吾总是会做梦,重复地梦见一片蔚蓝的海。实际上做梦对于坂口安吾来说是很困难的事,他每日要被无良的上司压迫加班,异能特务科的搜查官永远是没有人权的工蚁,在这种情况下,他可怜的脑细胞居然还有功夫做梦,坂口安吾也感觉非常不可思议。

  坂口安吾是不喜欢做梦的,这样的事情消耗精力,浪费他仅有的三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醒来后脑子里又要掺杂大部分不需要的信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蹦跶出来,逼得坂口安吾在工作的时候忍不住想要砸电脑。

  好吧,事实上坂口安吾是个暴躁的人,他一点都不冷静自持。说到底当初他选择这个职业也是因为受到种田长官的哄骗,本着国家公务员好歹算是个铁饭碗的想法,这才毅然决然地离开家乡来到了横滨。然而当他理解异能特务科的公务员们即便是出了意外也不能得到公开性的赔偿与追悼的时候,坂口安吾就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那能怎么办?

  坂口安吾长叹一声,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做调查官的第一年就被派到某个异能组织里去做卧底,这个组织不大,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威胁性,异能特务科对它进行重点监管的原因是组织的创立者是个系数等级高危的精神能力者——他可以篡改别人的记忆。

  这听上去没什么攻击性,坂口安吾开始还不太理解异能特务科如临大敌的原因,直到他亲眼目睹这位看上去柔柔弱弱的青年颦笑之间动用异能逼得人饮弹自尽,坂口安吾才生出后知后觉的恐惧。

  异能。

  那个组织到最后还是被彻底地剿灭了。坂口安吾从那时候意识到最强大的能力不是凶恶之徒的匕首刀枪,而是能掌控人心的能力。

  坂口安吾坐在电脑前,一次又一次感受到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也许坂口安吾看上去就不像是个好人——这是他所唯一能做出对每每派他去做卧底的原因的解释。

  “辻村,我这么不像是个好人吗?”

  坂口安吾有点绝望地问了问自己的助手,辻村小姐眨了眨眼睛,居然还一本正经地回答了他。

  “怎么说呢,前辈。你看上去就是那种奸商?或者不是什么特别正当的人。”

  坂口安吾听完下属的话,回到家里面对镜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后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出他读高中时候带的圆眼镜——镜片跟瓶底儿一般厚,坂口安吾戴上又仔细地瞧了瞧自己,长长地叹了口气。

  好好的一个花季少年,偏偏要变成老学究。

  作孽啊。

 



  坂口安吾自从戴上眼镜,他的上司也就不派他去做什么卧底了。坂口安吾私下里觉得可能是自己这副模样太傻,实在符合一个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人,扔进卧底堆里也绝对不会得到什么信任的缘故。

  坂口安吾对上辻村一言难尽的表情,顿时感觉自己做了个正确的决定。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坂口安吾有本有眼地在心里念叨着,为了生存,只能不要脸了。

  谁知道没过多久,种田长官一纸调令下来,死活要把坂口安吾派到港口黑手党。坂口安吾熬夜看完所有关于黑手党的资料,深深地感觉自己命不久矣。

  “不然我现在辞职算了。”

  形象伪装丝毫没有用处,用种田长官的话来说,坂口安吾这样的人恰到好处,肯定会与黑手党相处地很融洽的。这时候的坂口安吾三观还挺正,听完这话,他深深地觉得异能特务科恐怕才是个真的黑社会。可他又有点不服气,他可是个正经地领国家薪水的公务员,怎么能和这些亡命之徒同流合污?他一身正气,别人看不出来,种田长官你还看不出来吗?

  坂口安吾绝望地穿上自己的西装,面无表情地握着枪飞往了欧洲。

  欧洲的经历根本算不上好,坂口安吾深感自己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在港口黑手党浸淫久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世界上的对与错到底有什么界限。可能这些东西本身就不存在什么界限——坂口安吾感觉自己能够听见三观一点一点碎裂开的声音,他甚至生出一种就此放手算了的冲动。

  还好他的理智在关键时刻把他拉了回来。坂口安吾在双重间谍的身份里还没有被逼成精神分裂也算是十分不易,他狼狈地坐上黑手党的飞机,对上森鸥外代理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缓缓地露出点笑来。

  “辛苦你了,坂口君,真狼狈啊。”

  “拜您所赐。”

  回来的当天晚上坂口安吾就做了一场梦,这个梦实在有些久违,蔚蓝的海,风平浪静的横滨港口,有海鸥三三两两地飞过。

  这个梦实在是平静的,坂口安吾终于在硝烟与战火中寻求到了一星半点的宁静,即使第二天他就要钻进狭窄的书房,开始他下一步的设计。




  “安吾,你为什么一定要戴这么丑的眼镜呢?你知道这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隐形吗?”

 
  “我……”

  坂口安吾在对话结束之前猛地睁开眼,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梦到过那个时候的事情了。这句话是谁说的?哦,大概是太宰治吧,那段日子里能这么轻佻地与自己开玩笑的人,也只剩下太宰一个了。

  立场。

  坂口安吾想起这个词汇,也就接连想起自己的愚蠢。他的三观的确在一次又一次的卧底任务之中被冲刷殆尽,他看着太宰治,像是看着一个黑黝黝的灵魂。

  他永远不可能成为他们的挚友。

  坂口安吾从来都不是那种把心里话挂在嘴边的人,他唯一一次——这辈子唯一一次坦诚,是在lupin的最后一次相见。坂口安吾一直都很清楚,即使他将这一切剖开给太宰治看,也不可能换回什么结果。可是他无法阻止自己愚蠢地将这一切说出口,也许说出来就会解脱,也许会减轻他的罪恶,可是这些都没有——

  “在我改变主意之前,离开这里,安吾。”

  多么傲慢的话啊。

  坂口安吾回想起太宰治那样的神情,心里像是突兀地坍塌了一块。他没有过朋友,也没有过爱人,他明明应该将这一切当作逢场作戏,可最终还是把自己搭了进去。

  坂口安吾闭上了眼睛。

  罢了罢了,他不过是个过客。

 



  坂口安吾久违地梦见那时候的情景,他们三个人坐在吧台边上,端着威士忌,似笑非笑地说为野犬干杯。

  为什么是野犬呢。

  坂口安吾到现在也不能理解这个词语——他在这世间所有的黑暗中前行,脚下踩着鲜血与荆棘,身上的伤口都要遮盖在虚伪的体面之下,脸上再摆出一副正直良善的笑。

  野犬。

  森鸥外或许是深知他们这些异能者的无奈,才将他们——或许连同自己在内一并唤为“野犬”。坂口安吾不止一次地咀嚼这个词语真正的含义,他也曾梦见一片黑暗里他匍匐着前进,在泥沼里挣扎。他早就放弃那些愚蠢的三观,他骨子里或许是与太宰治,与织田作之助一样的人。

  只是他们都带着枷锁生活,没人能够得到真正的自由。




 
  坂口安吾很久没有做过梦了。

  那些年少轻狂似的故事都成了多年前的一页旧纸,字里行间都透出腐朽的气息。他很久没有想起太宰治或者是港口黑手党,他也很久不曾得到他们的消息。只是在织田作之助的祭日,坂口安吾站在公寓阳台上,对着脚下的城市缓缓地端起酒杯。

  威士忌加冰。

  他说。

  “为野犬干杯。”

fin.

评论(7)

热度(54)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