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言

搞点东西。更新不保证 啥都随缘。

【璧花】鹧鸪天(九)

(九)与你共赴前程

 *萧十一郎可能会成为二花的闺蜜

*二花先动心所以要让璧璧明白可能费点力气

*鱼肠剑太短了我改成了承影剑,优雅尊贵,适合璧璧和二花√

*我爱所有的评论

 

  连城璧刚刚醒来,浑浑噩噩的,又因为触到心底痛处,没撑过太久便昏沉沉地靠着花无谢的肩头睡去。花无谢这回是真的不敢再离开连城璧身边半步,他小心地将人安顿好,刚想抽手,反倒被攥得更紧了些。

 

  花无谢轻叹一声,回头看向门口抱着柴火尚且对事态摸不着头脑的萧十一郎,小心地做着口型。

 

  “去请飞大夫。”

 

  飞大夫听说人醒了,刚嘀咕着连城璧底子好,命硬,再一把脉,脸色倏地黑了。花无谢擅长察言观色,见飞大夫脸色极差,也不禁觉得提心吊胆起来,试探着问:“飞大夫,他,他怎么样?”

 

  “半死不活吧。”飞大夫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接着忍不住絮叨起来:“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没死已经是万幸了,如今又气血逆行,他是嫌死得不够早是吗?”

 

  花无谢脸色顿时一白,张着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只是下意识地紧了紧左手,一时间有些六神无主。飞大夫虽然是个脾气古怪的老爷子,但到底医者仁心,何况旧友相求,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一炷香后,花无谢看着飞大夫施针完毕,仔细观察连城璧的气色似乎已经不再那么苍白,这才多少放了点心。

 

  花无谢抬起头,看向站在门口脸色变幻莫测的萧十一郎,一声长叹。

 

  “萧兄,这段日子恐怕是要委屈你了。”

 

  萧十一郎摊手:“委屈我倒不至于,不过我可事先声明,我与你身边的那个连城璧可是素昧平生,没有半点仇怨,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心怀芥蒂,不过这可真的不关我的事。”

 

  花无谢轻轻地点了点头,轻声道:“无谢也不是那般是非不分之人,萧兄也不要多心了。”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回少年紧紧蹙着的眉宇间,少年君子恐怕这辈子都不曾如刚才那般失态过。花无谢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回想连城璧绝望的眼神,仿佛萧十一郎这几个字对他而言是一场无妄之灾。江湖上清清白白的连城璧能与一个大盗有什么渊源?花无谢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他知道自己即便是想破了头也无法寻到什么蛛丝马迹。

 

  可是那也没关系。

 

  花无谢想,他可以不知道连城璧过去的一切。那些藏在少年内心深处,或许终有一日带进棺木中的秘密也许花无谢这辈子都不会知晓其中一角,但是此时此刻,连城璧孤立无援,痛苦绝望的时候,至少他还紧紧攥着自己的手。

 

  这就足够了。

 

  花无谢想。

 

  至少现在,他已经不需要再奢求什么了。

 

 

  夜朗星稀,夜风从未掩紧的窗子无声无息地钻进来,帷幔应声而动,响起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之声。有几缕月光从窗棂边倾泻而下,映在昏睡的少年脸上,显得既寂静,又冷清。

 

  少年像察觉到什么一样,猛地睁开眼,他如黑曜石般的眸子仿佛也沾染了月光,瞳孔里藏着抹清冽的冷,丝毫没有昏迷多日的疲态。少年缓缓地偏过头,似乎想要动弹一下,却又很快地停住了动作。

 

  花无谢伏在他床边,他整个人毫无顾忌地坐在地上,一手还紧紧地捏着连城璧的指尖,半张脸陷在被子里,呼吸清浅,时不时还鼓鼓嘴,不知道想到什么,不自觉地会抿紧唇角。

 

  连城璧清冷的眸光渐渐软化开,他失笑,轻轻地将自己的手从花无谢手里抽出来,掀了被子下床。他站起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眩晕感,险些跌倒,少年强硬地扶着床逼迫自己站稳些,随后弯下腰将花无谢拦腰抱起放到床上,又替他掖了掖被子。

 

  “谢谢你。”

 

  连城璧的声音很轻,像是能化在一片月色里。他轻轻的放下帷幔,拢了拢半敞的衣衫,径直便走了出去。连城璧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虚弱,内力被封,坠崖的病根也尚未除尽,只是他并不能再耽搁,小公子既然敢对他出手,便必然有完全的计策。沈家庄他可以不在意,但他担心的是自己的母亲。

 

  依照他母亲的性子,一旦得知自己出事,一定会前往沈家庄讨个说法。他再也不愿让母亲与沈家庄有任何的瓜葛——

 

  他连城璧绝不能一错再错。

 

 

  “喂,你不会打算就这样一走了之吧。”

 

  萧十一郎熟悉的声音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让连城璧瞬间指尖发凉,他极力寻回自己的理智,强迫自己不露出任何端倪而在他面前落荒而逃。连城璧藏在袖中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紧,面上倒是一片平静,他淡淡地抬起眼,直视眼前的说话的少年人。

 

  “不愧是闻名天下的大盗萧十一郎,是连某失敬了。”

 

  萧十一郎挡在他的去路上,不住地审视着连城璧。这个人对自己抱有某种敌意,并不是置他于死地不可的杀意,而是比这个更加复杂的感情。萧十一郎自认对连城璧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虽然偷鸡摸狗,却行的端正,有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他当然得问个清楚。

 

  “失敬?我萧十一郎可担不起这两个字。你想夜深离开谷里,也得先经过我们的同意,再不济,你也得让花无谢知道吧?他在你受伤的几日可是寝不安眠,总不能一声不吭地走了吧?”

 

  萧十一郎走近一步,连城璧便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萧十一郎摊手示意自己并无敌意,又道:“何况,我还有事要问你。”

 

  连城璧仍是面无表情的,他缓缓闭了闭眼,语气冷了三分:“连某没什么可以告诉阁下的,告辞。”

 

  他抬腿就要往前走,萧十一郎几乎是瞬间挡在他身前,出手便要擒他,连城璧早有防备,他掌心闪过一抹尖锐的光,袖中剑直直地抵在萧十一郎颈间,只一招便制住了萧十一郎所有的动作。

 

  “我不想杀你。”

 

  连城璧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波动,萧十一郎却平白打了个寒战——明明连城璧此时此刻内力被封,理应虚弱地无法构成任何威胁,可萧十一郎依旧没有把握能够躲过眼前近在咫尺的刀锋。连城璧对他的武功路数十分熟悉,似乎萧十一郎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已经被他封死了。

 

  萧十一郎摇了摇头,难得一见地执拗起来。他可以不去管连城璧的死活,让开一条路,可他不能让。他不能让自己的师父和飞大夫的心血付之东流,他更不能让花无谢第二天拽着他的的领子骂他萧十一郎连个人都看不住——虽然按照花少爷的脾气秉性,不会出现这样的可能就是了。

 

  “我不知道你现在为什么必须要走,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你走了,没人给你解毒,你又无武功傍身,说来说去就是一个死。最最重要的是,你可以不对我说出什么缘由,但是你不能不给花无谢一个交代。如果你知道他在你醒来之前受了多少苦,你就不该这样对他。”

 

  萧十一郎是个爱恨分明的人,花无谢对连城璧的心思他不瞎,自然能看得透彻。虽然这难免惊世骇俗,不过萧十一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之处,他是个局外人,做不了这两个人的主,但至少为了花无谢这半个朋友说上一句,也算是仗义了。

 

  连城璧的唇抿得近乎发白,他缓缓放下手中的短剑,低声道:“我有必须要回去的理由。”

 

  萧十一郎还想说点什么,目光越过连城璧蓦地一怔,随即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让开来。连城璧没有错过萧十一郎细微的小动作,他轻叹一声,回身看向站在门口的少年,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来。

 

  “我不愿惊扰你休息的。”

 

  连城璧垂下眸,语气平淡:“无谢,我必须得回去了。”

 

  花无谢静静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一副有许多话想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的模样。他皱着眉想了一会儿,余光仍旧不住地看向连城璧,发现那个人大有一副等自己说完便要走的架势,一时间语塞。花无谢平日里最会讨自家老祖宗欢心,那些原本顺理成章能说出来的让他留下的话到了嘴边反倒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花无谢苦闷地叹了口气,有些委屈似的瘪了瘪嘴,说道:“城璧,若是你执意要走,我便同你一起吧。”

 

  萧十一郎在旁边听着,差点没气得翻白眼。他立刻出言打断连城璧将出口的拒绝,怒道:“花无谢,你这个人,哎怎么这么不长心啊?连城璧,你要走总该有个缘由,你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不就好了?你一个人什么都做不了,再带着花无谢,那不是添乱吗?”

 

  花无谢被萧十一郎一提醒,这才有些醍醐灌顶的意思,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上前两步也挡在连城璧面前,道:“我气糊涂了,一时间也忘了,城璧,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走?如果是担心割鹿刀与沈家庄,我已经告诉杨兄我们都平安无事的消息,至少也能让杨兄安心,现在外面形势我们一无所知,城璧,你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我不在意沈家庄。”

 

  连城璧清冷地眯起眼,他的语气里有说不出的凉薄,只让人觉得夜风更凉更冷。连城璧沉默了一会儿,这才低声坦白道:“我忧虑的是我娘。”

 

  花无谢怔了怔,他下意识回道:“杨兄一定会告知连夫人你安然无恙的……”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连城璧生生打断。

 

  “告知我娘?在哪里?在何处?还不是在沈家!我娘绝不能去沈家!”

 

  连城璧的面上终于流露出些许激动之色,他不知道小公子会不会对沈家庄下手,他更不知道能够将天宗与沈飞云同时玩弄在股掌之间的又是谁,他不能让自己的母亲去冒险,一点也不可以,他的性命可以不顾,却绝不能让白红莲陷入任何可能的危险中。

 

  花无谢一时间也没了言语,他苦恼地皱起眉,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说什么才好。连城璧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复又缓缓地吐出来,他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仿佛方才一闪而过的暴戾并不是他,他仍旧是如竹如玉君子温雅的连公子。

 

  “别拦我了。”连城璧的声音温柔,他说:“只有这件事,我是不能让步的,一刻也不行。”

 

  花无谢抿着唇看了他许久,忽然转身往屋里奔去,不多时他提着承影剑走到他身边,说道:“我同你一去,路上好歹有个照应。”

 

  萧十一郎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一把拽住花无谢,怒道:“你们两个是都不要命了吗?离天亮也没有一个时辰的功夫,且等等不行吗?风四娘去打探消息,就在这一两日便能回来。再说不论遇上什么问题,难道你连城璧回去就能解决吗?你现在早就不是武林第一的连城璧,你现在武功尽失,不论做什么都是去送死。还有你……”

 

  萧十一郎看着花无谢简直恨铁不成钢,“花无谢,他有病你也有病啊?他磕坏脑子还会传染不成?你照应?拿什么照应?有承影剑就觉得自己是大侠了?就你们两个要真的遇见什么棘手的人,死还不是眨眼的事情?”

 

  萧十一郎伸手狠狠一推两个人,强硬地把人提进屋里,又道:“有我萧十一郎在,谁都别想走,给我乖乖待在这儿,等风四娘消息!”

 

  花无谢没有防备被他一推便要摔倒,连城璧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不自觉地又抿了抿唇。

 

  关心则乱。

 

  连城璧到底不是曾经那个可以拿一切去豪赌一场的武林盟主,他可以心狠手辣,他也可以翻脸无情,他可以不把这世上所有的人命当成命,可他却唯独不能把自己的母亲放在天平两端去做任何的权衡。

 

  他输不起。

 

  花无谢趁机拽住了连城璧的衣袖,强迫他回过神来。花少爷的眼睛很亮,在月色下像是藏了一片星空,他眨了眨眼,像是要看进连城璧的眼睛里一般,一字一句地:“城璧,不会出事的。连夫人是女中豪杰,绝不会有事,眼下最重要的是让你自己重新振作起来,总不能就这幅模样回去,反倒添了变数。”

 

  花无谢隐约能感觉出来连城璧并不需要自己再多劝说什么,连城璧一直都是游刃有余的,更是洞察事理的。实际上连城璧或许根本不需要花无谢一而再的多此一举,给他足够的时间,或许一天或许两天,他能做出最好的抉择。

 

  可是花无谢仍旧要说,他总觉得江湖缺少人情,更缺少纯粹。连城璧是个君子,但他更是个人,他不能所有事情都憋在心里,就是千钧重担压下来,也不能只让他一个人扛着。花无谢知道自己多说或者少说都不可能影响到连城璧最终的决定,可即便如此,他也必须要让连城璧知道自己就在他身边。

 

  他只想告诉连城璧,他并不是一个人。  

 

  花无谢缓缓地松开手,他看了连城璧一眼,少年仍旧站在门口注视着虚空中的某一点,而不知在想什么。花无谢不愿再给他添乱,提起衣摆跨过门槛,刚迈出一步,他听见身后响起极轻的喟叹。

 

  连城璧说:“无谢,谢谢你。”

 

  花无谢慢慢地转过脸,连城璧安静地抬眸看他,花无谢能在那一片黑色中分辨出星光,分辨出黑夜,分辨出连城璧温和且又克制的笑意,也能分辨出自己。

 

  花无谢闭了闭眼。

 

  为了这一句话,就是踩着刀尖跳进火海,他都值得了。

 

 

Tbc.

  ————

高亮:不定期更新

          不会坑

          能不能等都看你们的了

         大学开学之后大概emmm随缘吧毕竟有军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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