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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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浮生中心】少年不识愁(十五)

十五

 *逐渐往狗血靠拢

*前两天看到橘子宸微博番外然后意识到自己罗靖全是私设

*没想过写这么多不敢相信自己下两章生哥大概都不能当主角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希望有人在评论里救救我



 

  上海股票交易所正式开市,听说是与外国什么纽约证券交易市场一样威名赫赫。罗浮生意识到这对于上海来说是在金融上的突破,股份制公司早晚要取代如今上海所有的交易形式,他用了大概两个星期的时间将整个系统摸得清楚,随后去找了林启凯。

 

  做生意的事情一贯林启凯与罗浮生是有共同话题的。林启凯见罗浮生来,也并不意外,他摘下自己鼻梁上挂着的金丝眼镜,揉了揉眼睛。罗浮生走入林启凯书房的时候正看见他桌子上厚厚的资料,便意识到自己找对了人。他们两个在这样的事情上出乎意料地敏锐。

 

  “我以为你会先和洪伯伯说。”

 

  罗浮生摇了摇头:“洪爷并不懂这些,我也没打算拿洪帮去冒险。”

 

  他早就为洪帮想好了一切的退路,待到政局稳定,洪帮总有一日是要解散不干的。为了不让洪正葆毕生的心血付诸东流,罗浮生已经做了一切可以保证洪家利益的部署。林启凯先是不作声地听着,待到罗浮生讲完大概,他缓缓抬起头,眼神里流露出些许清冽的冷。

 

  “浮生,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一切想法可能赶不上变化?”

 

  罗浮生难得露出点困惑的神色,林启凯轻轻叹息一声,说道:“我将这日子发生的事仔细地想了想,许瑞安有不该有的动作,他似乎在觊觎上海军权,妄图重新成为一方军阀。这背后不可能没有人支持,所以我就想那红丸会,日本人能在上海站稳脚跟,是不是背后有许瑞安的功劳?”

 

  “仲景大哥,你的意思是他要叛国吗?”

 

  罗浮生从来没想过这一层,他知道许瑞安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却不知道许瑞安连家国底线都没有。这太过惊世骇俗,上海绝不是许家一人可以只手遮天,特殊的地理位置,鱼龙混杂的各色势力,上海是上头,甚至是总统一直虎视眈眈的一块肥肉,许瑞安哪里来的自信?

 

  不。

 

  罗浮生的表情终于难看起来。

 

  许家二少爷与洪家的联姻,许家三小姐与林家的婚约。

 

  “他想把我们拖下水?拖下水做什么?他天性自私,怎么可能放任别人分食他的权力?”罗浮生喃喃自语,他不自觉地抿紧了唇角,他可以在暗地里保全整个洪帮,但偏偏不能在洪正葆面前真的显露出什么。洪正葆绝不是完全的信任他,如今许家是洪家蒸蒸日上最好的扶梯,洪正葆不会因为这些没有证据的猜疑而放弃这些机会。

 

  林启凯轻叹一声,拍了拍罗浮生的肩膀,一字一顿道:“浮生,你想过吗?日本人为什么要扶持许瑞安?”

 

  罗浮生的眼神里仍旧有些茫然,只有在林启凯面前他才会难得的露出那样不知所措的模样。林启凯不自觉地握住拳头,清亮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尖锐的怒意。

 

  “是战争,浮生。”

 

  “这世界上最大的不可控,是战争。”

 

  罗浮生的眼睛一瞬间睁大,梨本未来,红丸会,日渐嚣张的外国商船,吗啡,许瑞安,这一切几乎是在同时连成一条笔直的线。他到底为什么没想到这一层?罗浮生终于意识到自己对梨本未来的处置太过不轻不重,迟早会成为祸患。而且许瑞安——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就是死也不会让洪澜去自投罗网。

 

  “不,等等。”

 

  罗浮生终于想起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来,他的眸子里染着阴晦的光,看向林启凯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凌厉起来。

 

  “现在不行。”罗浮生说:“还有谧竹。”

 

 

  许星程终于如愿以偿,他穿着白大褂在天和医院里为经验老到的外科医生打下手,老先生人很好,虽然性格颇为古怪,但对传授经验这一方面几乎算的上是不遗余力。许星程很快便沉浸在自己梦寐以求的事业中,他甚至可以站六个小时观摩一台手术,只为了让自己的外科学更为精进。

 

  “年轻人,有前途。”

 

  老医生这样评价许星程。

 

  天和医院人人都知道许星程的背景不简单,难免对他会有点世俗偏见。好在许星程专业过硬,人又是个温文尔雅的知识分子,在天和医院度过最开始的几个星期的不适应后,如今已经算得上是如鱼得水。

 

  “许医生,有人找你。”

 

  小护士探了个脑袋进来叫许星程的时候,大医生正叼着凉透了的三明治看书,听到有人找他,这才不情不愿地抬起头,一副完全被打扰了的模样。

 

  “谁呀?”

 

  “哟,谧竹,几日不见,越来越有医生样子了?”

 

  清朗的调侃声从小护士身边传出来,罗浮生半倚着门,桃花眼里含着点似笑非笑的意味。许星程这时候也不记得自己那些厚重的书籍了,他草草咬了口三明治,就着白水咽下去,将书本推到一边,迎了上来。

 

  “浮生?我们这是有多久没见面了?之前听说你受伤了,现在还好吗?”

 

  许星程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好友,见他仍旧是回国时候的模样,除了手臂上多添了几道伤疤,似乎没什么变化。“对了,我还听说你失明了?脑袋转过来让我好好看看,快点!”

 

  罗浮生哭笑不得,由着许星程摆弄自己。他余光瞥见他桌子上简陋的三明治,微微一拧眉毛,“午饭吃了没?没有的话跟我走,我请你吃家继生煎。”

 

  许星程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你请客?”

 

  罗浮生弯眉一笑:“废话,不是说好的吗?”

 

  家继生煎在许星程眼里简直就是人间美味,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家继生煎更能诱惑他的了。许大医生毫不犹豫地跨上罗浮生宝贝的哈雷摩托,戴着安全帽仍止不住碎碎念:“浮生,不是我说你,被人绑架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说还好你没什么大事,要是真出了点什么事,你让洪澜怎么活?”

 

  “哟,还没过门呢就先担心上了?”

 

  罗浮生眼神微微深了深,语气倒还是调笑的。许星程似乎被这句话给恶心了个够呛,连呸了几声:“你少胡说八道,你明明知道洪澜喜欢你,不喜欢我,我们两个是绝对不会结婚的。”

 

  罗浮生这会没有说话。许星程稍微有些慌张,他没觉得自己真的说错了话,但却为罗浮生这莫名其妙的沉默而感到无端的不安。他不自觉地抿了抿唇,声音也低了些:“我当然不是说洪澜不好,但是你知道,老人都说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喜欢她……”

 

  许星程后面的话渐渐没了音,他只觉得自己越抹越黑。罗浮生一直没有出声,机车在狭窄的小巷疾驰而过,只剩下引擎的轰鸣声。

 

  罗浮生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慢慢飘过来的,带着点无奈的笑。

 

  “谧竹,我想你答应我,绝对不要娶阿澜。”

 

 

 

  家继生煎的老板一看见罗浮生便立刻端上两杯茶,低眉顺眼地问道:“罗二爷,您好久没来了,怎么着?今儿是想要点什么?还是老规矩吗?”

 

  罗浮生淡淡地瞥他一眼,神色渐渐冷了些,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老板也是个会看眼色的,利利索索地端上两笼新出炉的生煎,说道:“您慢用。”随后便忙不迭地去了一边。

 

  许星程早就在罗浮生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便明白罗浮生一定有什么要对自己说的。许星程一声轻叹,说道:“说说吧,出了什么事?”

 

  罗浮生闭了闭眼,他似乎完全不想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许星程如今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何况许瑞安是他最为亲近的人,他罗浮生到底有什么资格让许星程去怀疑自己的父亲?罗浮生一贯在乎许星程的所思所想,他不愿此时此刻陡生枝节,便只是摘除了大部分的事情,隐晦道:“我不愿意让阿澜嫁到许家。”

 

  这话实际上一点都不隐晦。许星程的神色已经开始结冰,罗浮生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本来是来请你吃东西的,不是要让你难受的。先吃吧,这事回头再说。”

 

  “不行。”许星程拧起眉毛,镜片后面的眼睛睁得老大,狠狠地瞪着罗浮生,“边吃边说,你必须的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不然我今天要你好看!”文人大多数都有点不知天高地厚的执拗,罗浮生心知自己拗不过许星程,便沉下声音,道:“那你可听得仔细些。”

 

 

  “许家藏着秘密,这个秘密你不知道,许军长也不会让你知道。”罗浮生并没有称呼许瑞安为许伯伯,他的神色很冷,语气几乎没什么波澜,“谧竹,我绝没有刻意要挑拨你们父子关系的意思,只不过许军长身上藏着的恐怕不仅仅是普通的秘密,而是要人命的玩意儿。”

 

  “你我都知道,你和洪澜的婚约不过是两家各取所需,原本我以为是你的话多少会对洪澜好点,但如今我不能在明知道许军长比谁都危险的情况下把洪澜送到许家。”罗浮生轻轻地叹息一声,“我更知道我现在所说的每个字都在冒犯你,也都在诋毁你家的名声,但是她毕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我不能就这样把她往火坑里推。”

 

  罗浮生的话十分中肯,但也十分直白。这是罗浮生能想到的最委婉的说词,他观察着许星程的表情,暗自下定决心,只要许星程露出一点怒意他就立刻转换话题然后走人。他本以为许星程会勃然大怒,甚至都做好了挨上他一拳的准备,然而许星程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沉思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见许星程低哑的声音。

 

  “其实我,我一早也觉得父亲有点不对劲。”

 

  许星程说,他想起许瑞安毒蛇般的目光,忽然打了个寒战。

 

  “浮生,我现在居然有点害怕。”

 

 

 

  林启凯照例每个月都会去看望许星媛。毕竟是自己的未婚妻子,而且还因为小时候受过刺激而一直很难与外人相处,这让林启凯总是会对许星媛有种怜惜与愧疚的情绪。

 

  许星媛除了自己的哥哥,最为信任的人就是林启凯,因此林启凯走进她的房间并没有什么困难。许星媛似乎正在读一本书,她看得很投入,听到声响也是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见到林启凯,她扔掉手里的书本,眼睛里顷刻蒙了一层水汽。

 

  “仲景哥……”

 

  林启凯快步过来,轻轻揽过许星媛的肩膀,柔声哄她:“怎么了,做噩梦了?别怕,我在呢。”

 

  许星媛倚在他怀里,过了好一会儿,才细声细气地问道:“仲景哥,你陪陪我好吗?我一个人会害怕……”

 

  林启凯将她扶起来,小心地扶到床上,又站起身细心地为她挂上了窗帘,随即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轻轻地握住许星程的手,温和道:“当然可以了,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走。你好好的睡上一觉,好不好?”

 

  许星媛一贯信任未婚夫,她轻轻回握住林启凯的手,带着多日来噩梦缠身的困乏,终于沉沉的坠入梦乡。

 

  林启凯静静地注视着许星媛的睡颜,过了好半天他才收回目光。林启凯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一贯喜欢整洁的许星媛床头的抽屉似乎没有关严,林启凯虽然知道自己并不应该探查别人的隐私,奈何他一直以来就想要了解许星媛,想要知道她这么多年心病与创伤的缘由何在。

 

  林启凯小声说了句对不起,轻轻地拉开床头的抽屉。

 

  他看见了一本泛黄的日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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