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言

搞点东西。更新不保证 啥都随缘。

【森福】绝色

扫雪义工队:

*文/温锦言
*cp森福
*交作业
*文题基本不符
*全程扯淡打斗都瞎掰
*画风突变







  森鸥外已近晚年。


  地下医生年老后也不再像原来一样肆意翻手覆雨,大概是人老了以后野心也会变淡,森鸥外早早地从黑暗中卸任一转眼背着行囊自己跑出去旅行。


  “林太郎,你真的不带着我吗?”


  爱丽丝踩了踩红白瓷砖地板上头的蜡笔污渍,眨着眼睛瞧他确认。森鸥外半蹲在地上拉上行李箱的拉锁,抬头笑起来,依旧如同旧时那样温文尔雅的模样。


  “五十多岁的人了哪里还能带着小姑娘呢?我这次出去走走,说不定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坟墓呢。”


*
  森鸥外对自己度过的这一辈子觉得甚为满意。无论是握着柄手术刀亦正亦邪,还是答应夏目老师扎进港口黑手党维持平衡,哪怕是后来他培养着最得意的学生又把他放走,他也仅仅觉着惋惜却又不觉得非得达到那些目的不可。年少时候他也曾如现在的那些年轻人一样与对立者战的酣畅淋漓,那日子里刀锋时常染着鲜血,叫他不知不觉地兴奋不已。


  原本他习惯于一个人的。直到那个家伙不情不愿地撞进他狭小的世界,他忍不住在心里生出渴望,这样的念头像是杂草一样在心底的荒芜里蔓延开来,他终于开始觉得平白惶恐。


  这种情感与其说是在某个略晚的年纪生出的倾慕,莫不如说他今日见着了那个人——于是觉得命中注定,觉得非得和他接近不可。


  这种无论他翻过来调过去想上多少遍也觉得不合逻辑却又无法更改的感觉只让他觉得窒息。森鸥外早已不知自己在多少年以前就不再相信童话和命运,也不知在多少年以前开始孑然一身,茕茕前行。


  他不知道。


  现在——他觉得有谁要忽然出现来打破他生命里的僵局了。


*


  森鸥外坐在福泽谕吉的身边。他一贯是个懒散的家伙,大多数的事情他几乎都不大上心,除了非做不可的事情以及他一定要做的事情以外,一天大概五分之四的时间他都在发呆或者抱怨与推脱。


  比如现在。


  “夏目老师是怎么想的,他为什么非要跑到深山老林里去折腾别人不可呢。福泽先生难道您不是这么认为的吗,如此寒冷的冬日不论什么想都应该在家里吹着空调看电影要更好吧?”


  福泽谕吉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握住拖杆箱的把手,他语调平淡。


  “不这么认为。”


  沉默了一下,福泽说:“应该是在被炉里。”


  于是那天森鸥外一面擦着自己笑出来的眼泪,一面强硬地把福泽谕吉的行李箱打开塞进去自己的几套风衣。


  “真没办法,希望深山老林里能有您的被炉。”


  他们坐上火车,穿过日本北部的森林到达某个地图上压根就没有标注的地方。他们所必须面对的对手就在那一片森林中蜗居生活——那实在是个过于偏僻之处,偏偏战争讲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于是森鸥外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下了火车也还是和福泽谕吉踩着满地白雪钻进了某个廉价的旅馆。


  “福泽先生,您不觉着夏目老师给我们的条件有点太差了吗?”


  福泽谕吉面无表情地盯着寒冷狭小双人卧室,似乎很是赞同地眯起眼来,神情冷冽。


  “的确——”他破天荒地同意了森鸥外的观点,连着语调都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这两张床有点太近了。”


*


  森鸥外坐在旅馆里眉眼弯弯,距离回忆里的那一天早已过了许多年。这些年里他们彼此都不再如年少一般的棱角分明,十几年前森鸥外记日记的时候还会用点「清冽华贵」「生命的玫瑰」这类洋气的词藻,近些年来他摊开日记本想起的却总是一场浮生梦境。


  他想起了福泽谕吉,结果下笔的时候每个字都带了古朴的京都遗风。他觉得这很值得嘲讽,毕竟曾经他是如此艳羡外洋飒飒长光,以及德意志古旧的城堡。虽然因为这不止一次地被福泽谕吉鄙夷。只是福泽从来不会多说,他只是几十年如一日地穿着和服羽织,握着武士长刀。


  “太古板了呀,福泽先生。”


  森鸥外一面挑选着自己下一次出任务的时候穿着的白色大褂,一面感慨,“福泽先生也应该穿穿西装,说不定……噗哈哈,算了我还是不敢想象这一幕。”


  福泽谕吉皱起眉,冷冰冰地回答:“闭嘴。”


  “好凶好凶~”森鸥外套上白大褂,从一盒医疗器具里挑出两把锋利灵巧的手术刀收进口袋。福泽谕吉面无表情地从旁看着,许久冷哼一声。


  “彼此彼此,森鸥外先生。我也不觉得我能够想象出你救人的样子。”


  第一来这家旅馆就如前文所说他们是为了任务。森鸥外裹着厚厚的棉袄和跟在福泽谕吉身边,他们从旅店里出来的时候正赶上暴风雪。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在雪面上留下一道道凌乱的痕迹,随即又被狂躁的风雪填满所有缝隙。森鸥外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刚想张嘴抱怨点什么却被雪和冰碴糊了一脸,悻悻的闭上了嘴。


  到底是谁说的出其不意。


  别拦着我让我打死他。


  走到森林的时候雪已经小了不少,好歹那些冰和雹都不会往森鸥外嘴里钻。森鸥外终于抓住机会一把扯住福泽谕吉,压低声音问他:“如果我们没成功,会死在这场风雪里。”


  福泽点了点头,“这你说过了。”


  森鸥外只想撞墙。他话都说这么明白了为什么这人还是不懂,无奈之下他只得又说:“我是说,我们会死在这儿。你真的不在考虑一下明天再来?”


  “情况多变如果被他跑了得不偿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福泽谕吉是如此回答的。


  森鸥外啧啧两声,他还能说什么,不过舍命陪君子——哈哈,你觉得可能吗?


  那年头里森鸥外已经显出理性主义者的本性,不过二十来岁的人还没有多年后那么心狠手辣虚伪狡诈,他那时候倒不会像未来一样假惺惺地说好哇我陪你生死与共然后在要紧关头脱战跑路,不过语调倒带了点鄙夷还算是有点嘲讽的味道。


  “先说好啊,我觉得这不可行,福泽先生不适合动脑子就别乱指挥。”森鸥外说:“打不过的时候,该跑还要跑。”


  福泽谕吉没说话,他甚至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一个加快了步子转入了森林。森鸥外耸耸肩叫出自家异能爱丽丝,伸手又握了握自己的手术刀,对着小公主比了个手势。


  交给你了。他无声地动了动唇,默默地盯着前面披着灰色羽织的影子,叹息一声。


  这可真是交给你了啊。


*


  结果发生的事情还是没能超过森鸥外的最差预想。破门而入的时候罪犯早已慌不择路地钻入风雪,森鸥外紧跟着福泽谕吉身后穷追不舍,他们走过的路被风雪掩盖,前面的景色也模模糊糊。森鸥外已经放弃让福泽谕吉停下来的想法,他脑子里不停地转着主意准备出了四五个应急方案。


  再往前应该是个悬崖……


  森鸥外一面想着一面盯着罪犯逃亡的轨迹,估摸着计划的可行性。福泽谕吉右手边的刀锋已经露出末梢,几个急跃忽然爆发拔刀向下猛然劈去。罪犯接连在雪地里打了几个滚,终于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福泽谕吉不喜欢废话,他手里的刀刃出招历来比他说话更快。风雪渐稀,剑客孤狼的刀风凌厉足以劈裂苍穹。


  对方只是不住在地上打滚,可偏偏这人滚的极富技巧任凭福泽如何劈砍也没能伤到他半分血肉。一边森鸥外历来插不上手,可渐渐的他又觉出了点什么不对劲来,这人躲得快倒是出乎他意料,毕竟他显得如此笨重,深色的大衣层层裹过像是红豆麻薯。


  笨重??


  森鸥外那一刻福至心灵,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做了这辈子为止最疯狂的一件事。几番挣扎福泽逼着人往悬崖而去,他的刀刃终于正正好好地刺中那人的小腹,大衣里头棉絮翻飞沾染着飞溅的血,苍白流血的皮肤下方正绑着米黄色的塑胶线。


  森鸥外几乎是和炸开的火药同一时间到达福泽谕吉身边。他连想都没想就在福泽尚且愕然的目光里抓着他的羽织连带自己打包跳下悬崖。十五米高的陡崖从头看到尾也不过是几秒的功夫,森鸥外实打实地佩服了一下自己这个时候还有闲心去瞅瞅两侧一闪而过的崖壁上长没长什么天山雪莲之类的玩意儿。


  福泽谕吉在第二秒就已经做出了反应,多年以后森鸥外总觉得他这个反应不是下意识的,毕竟两个人名为搭档却相看相厌,危机时刻森鸥外为求一线生机铤而走险但也不至于像福泽谕吉一样下落过程中还有功夫颠倒一下两个人上下位置,转眼垫在了森鸥外下面。


  不过那时候实在惊险,五秒钟之内森鸥外最后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别碰着头反倒得了福泽谕吉一声轻笑。许久以后他们回忆起这事儿的时候也觉得像是演戏,毕竟生死一瞬间还有心情照顾脑袋和满不在乎笑起来的人也不太多不是?


  他们终于砸进一片风雪,又撞开一片黑夜。


*


  森鸥外挑着冬天的时候故地重游,不过这会他运气倒还算是好没碰上多年前夜里的一场暴风雪。他沿着当地人指的路慢悠悠下了山从另外一边溜到当年的悬崖下方,当年砸出来的几尺深大坑早就不见了踪影,森鸥外忍不住佩服自己高中物理学得好,他算透这么一场风雪下来下头的地面不会太硬顶多是个骨折,再加上之前爱丽丝早有准备铺了厚厚的白色绒毯往雪上一铺看着和大自然都快融为一体。两个成年男子的体重十五米高的悬崖重力加速度这么一算基本上不死也得重残,森鸥外看着福泽谕吉还没缓过神的表情,对他笑了笑说:“劫后余生的感觉怎么样呀,福泽先生?”


  福泽谕吉的发带早就中途断开,他伸手抹去自己脸上因为冲击而粘上的积雪,又伸手拍了拍身下软到要人命的垫子,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你……”


  他最后也没能说出什么来,呆呆地看向已霁的夜空,有弯弯的下弦月清清冷冷的挂在天上,白月光应着扎人眼睛的雪地倒显出点冬日里冷冽的风情。


  森鸥外低下头,正巧看见有一束月光落进银发青年灰绿色的眼瞳里,顺着他嘴角的弧度流出来又成了满地雪色的布景。


  森鸥外呆呆地看着,好半天才忍住自己接下来的一句话。


  那个瞬间,天地沉寂褪色,只剩下福泽谕吉像是冷冽的发光体叫人移不开眼。森鸥外偷偷在心里爆句粗口,毕竟这是此时此刻他唯一能想到的措辞。


  ——真他妈好看。


*


  「山光雪色不如你。」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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