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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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璧花】鹧鸪天(十三)

*证明自己活着的产物

*我没有弃坑

*就是没有思路

*感谢不离不弃



(十三)

 

 

  花无谢发觉自己其实在无形之中是在回避回家这件事的。花无谢绝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之人,只是如今,他一声不吭地离家出走,实在是叫花无谢自己有些无颜面对自己的父母双亲。

 

  可不能面对也该面对,花无谢长叹一声,这么久他不曾得知花府的消息,算算时间,恐怕大哥也该差人寻他了。

 

  “我大概过两日左右便回神京,如今家中有我父亲和大哥,想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差错,相比之下,我更加担心的是你如今的身体。”

 

  花无谢这般对连城璧说的时候,连城璧正拿着司空摘星盗来的诸多古籍中的一本随意翻阅,听到这话,他微微抬起脸,像是思考了会儿似的,说道:“也是,你离家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很多时候,花无谢都是自愿地被卷进这江湖纷争之中的。连城璧心里其实是清楚的,若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花无谢或许应该在这江湖上随意的游玩个两三月再毫无顾忌地回去,花无谢本该看见那些话本戏文里的江湖磊落侠肝义胆,而不是如今看那些腐烂在泥土里的尸骸与阴暗。

 

  花无谢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儿,蓦地又道:“不行,我还是不放心城璧你,如今你余毒未解,我若是走了,你又该怎么办?”

 

  连城璧看着花无谢一副认认真真烦恼的模样,嘴角无声无息地扯出一丝笑意。他向花无谢招了招手,花无谢眨了眨眼乖乖地跟过去,刚一坐下,头上便挨了连城璧一下。花无谢吃痛地捂着头,抿了抿唇,又道:“嘶——你干什么?”

 

  连城璧面上露出些许的无奈:“你若是要走尽管走便是,不论怎么说我的武功也不是那么不堪入目,如今化功散也快被解去大半。若是你再不放心,待我武功恢复,我便去花家寻你,如何?”

 

  “那这沈家庄……城璧,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连城璧缓缓地勾起嘴角,无垢山庄的少庄主笑容隐约透着丝清冽的冷,他似乎早就已经看透了沈家的诸多算盘,他淡淡地弯起眉梢,似笑非笑的。

 

  “这江湖,也该好好地乱上一乱了。”

 

  花无谢到底还是第二日天未大亮便动身启程,连城璧倚着木屋的门懒洋洋地朝着花无谢挥了挥手,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不过也是,他们两个又不是什么囿于儿女情长的人,连城璧和花无谢或许并不需要表露什么,彼此心里却依旧是一清二楚的。

 

  “萧兄,这段日子劳烦您对城璧多多照拂了。”

 

  花无谢对着萧十一郎轻轻一拱手,萧十一郎淡淡地站在一边儿,一副站没站相的模样,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可花无谢就是知道萧十一郎会应承下来。花无谢足尖一点,翻身上马,勒住缰绳回首朝着连城璧和萧十一郎再度挥了挥手,算作告别,随即一夹马肚,纵马离开了山谷。

 

  连城璧看着花无谢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嘴角的痕迹也淡淡地隐去了。

 

  萧十一郎回头看向连城璧,无动于衷的神色里终于流露出一丝清清冷冷笑。

 

  “现在你可以开口了吧?连城璧。”

 

  萧十一郎缓缓眯起眼:“你那对我莫名其妙的敌意,究竟从何而来?”

 

  连城璧方才那些温润的暖意顷刻间褪了个干净,他极淡地瞥了一眼萧十一郎,转身进了屋子,一副丝毫不想要理睬萧十一郎的样子。萧十一郎挑了挑眉,还是这副臭脾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他了。萧十一郎抿了抿嘴角,过了会儿,他耸了耸肩,摇头晃脑地往树林深处走。

 

  也罢了,他萧十一郎虽然好奇,却也不至于非要往他眼前讨人嫌。

 

 

  花满天今日在朝堂上见司马清风的神色,似乎是恨不得要将花家推入火坑似的狠绝,他是摸准了如今花家心虚——公主大婚之期将近,而原本应当倾全家之力迎公主的花家缺少了个至关重要的二少爷,司马丞相父子是摸清楚了当今皇帝心中所想,倾城公主是他唯一的孩子,自然是百般关怀千般宠爱,如今谁若是让倾城公主不痛快,那便是触皇帝的霉头,轻则问罪重则抄家。

 

  花满天狠狠地咬了咬牙。司马丞相父子果真是属狗的,花家一点的风吹草动都躲不开他们的注意,花无谢离家早已三月有余,若是他想,谁又能知道花无谢究竟去了哪里?天地广阔,且又是情伤,花无谢若是愿意,大可以天涯海角肆意妄为,此计实在是狠毒。

 

  朝政多年,花满天早已不是那个毛头小子,多月前谢府抄家,他已是犯了一次皇帝的忌讳,如今这个时候,又加之公主坠崖后性情大变,也实在是对花家太过不利。是以花满天只是沉声应下皇帝的要求,装作一副并没有看见司马清风挑衅似的眼神,面无表情地拂袖而去。

 

  “满天,你如今有什么打算?”

 

  花正坤抬眼看向花满天,自己的大儿子满脸阴沉,想必是被司马清风狠狠地摆了一道。他沉沉的叹了口气,他终归是老了,斗不动了,这朝堂诡谲多变,终归还是要属于那些年轻人的。

 

  “回父亲,儿子实在没有什么万全的办法,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若是真到陛下问罪那一天,只能盼着公主能念及旧情,替我们说上一二了。”

 

  花满天说的也的确有道理,他们所能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厅堂中一时间陷入沉默,花飞扬性子一贯的跳脱,他最最受不得这般的沉默,他狠狠一拧眉,扬声道:“还能怎么办?我现在就去把二哥找回来!实在不行,大不了我就杀入司马府,就不信他们真的能拿我怎么办!”

 

  “飞扬!”

 

  “三弟! ”

 

  花正坤和花满天几乎是同时出口斥责花飞扬,惊得他瑟缩了一下,方才嚣张的气焰顷刻消弭无踪。花满天叹息一声:“三弟,祸从口出,切莫鲁莽。”

 

  花飞扬颇为不服气地撇了撇嘴:“那你要我如何?难道我凭空把二哥变出来不成?二哥也是,腿长在他身上他自然是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可他怎么也不考虑一下咱家啊?退一万步,大哥你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对吧?除非二哥自己突然回来……”

  

  花飞扬的话音刚落,便听见外面有小厮慌慌张张跑进来,连声音似乎都是哆嗦的。

 

  “老……老爷,二少爷……二少爷他他他,他回来了!”

 

  “什么?!”

 

 

  花无谢翻身下马,便见花府大门敞开,他的父亲,大哥,三弟,诸多姐妹,甚至连老祖宗都被老姨奶奶扶着缓缓走出来。花无谢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他站在马边似乎还有些茫然,颇为无辜地眨了眨眼:“这……我虽然知道此番是我的错,我也认罚,但这未免阵仗也太大了些?怎么,莫不是我又哪儿做错了?”

 

  花满天咬了咬牙,几步上前一巴掌打在花无谢后脑勺。

 

  “混小子,还知道回来!你可知你险些给咱家添了多大的麻烦!”

 

  “满天。”许久不曾出声的老祖宗叹息一声,沉声道:“无谢这一身狼狈,想必也是连夜赶回来的,罢了罢了,先叫他回去好好歇上一歇罢,如今人也回来了,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花无谢很少见自己的奶奶露出这般的神色,他抿了抿唇,朝着诸多长辈深深一礼,由着花满天将自己拖进自己的院子。

 

  “大哥,可是司马家又为难父亲和你了?”

 

  花无谢刚一进屋子,对上花满天深沉的眼神,心头一凛,也顾不得自己的形容狼狈,便急急地问道。

 

  花满天上下打量自己的弟弟,花无谢一身风尘,想必是披星戴月一刻不敢停歇,虽说如今京中之事尚未传到花无谢耳中,但想来他也并不是一无所知的。花满天叹息一声,挥了挥手。

 

  “你且休整着,你不在的日子发生事情太过多,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如今你既然回来了,便也无需那般急了。”

 

  花无谢并没有耽搁,他解下腰间佩剑,随即进了内室换了身月白的锦袍。花满天看着花无谢的身影消失,正想为自己斟一盏茶,目光划过桌上那把佩剑,瞳孔细微一颤。

 

  花无谢的确是赶着回来的,原本他也想过慢悠悠地从姑苏一路回到神京,可越近京城,便越能听见京中传出的风言风语,说什么公主为情跳崖大难不死,什么谢家窝藏逆反谢客远满门抄斩,花无谢越听越觉得心惊,一时间也顾不得游山玩水,便禁不住赶了回来。可现如今,当花满天将这段日子里神京之中发生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摆在他面前,花无谢几乎再也笑不出来。

 

  “司马父子就这么想让花家死?倒了谢家还不够?他莫不是以为天家就是那么没脑子的?公主不过是个无辜女子,竟然也要被这般利用?!”

 

  花无谢几乎是要捏碎手里的茶盏,眉目间染了丝凛冽的冷意。花满天的目光落在他的眉眼间,蓦地挑了挑眉。

 

  “无谢,这几个月,你去了哪里?”

 

  他忽然将话题转向另一个方向,花无谢眉间冷锐尚且未褪去,抬眼看向花满天的时候还隐约含着丝薄怒。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太过外露,花无谢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温声回道:“去了姑苏,武林大会虽然没有幸观赏,但却也结识了些江湖人士。”

 

  “哦?那这承影剑,也是那位江湖人士赠予你的?”

 

  “啊……这个啊,”花无谢神色不自觉地缓和了许多,似乎是想到什么温软的记忆,连笑容都似乎染了点暖意,“是位知己好友。”

 

  花无谢似乎不愿意多说,花满天便也不再追问。这几个月的历练,似乎让花无谢变了许多。曾经养尊处优的花家二少爷如今神色沉稳了许多,也不知他究竟是经历了些什么,眼神虽然依旧透亮温润,可整个人的气息似乎沉淀了许多,仿佛是被刀锋磨砺过,玉石也隐约透着些冷意。

 

  “罢了。”

 

  花满天发觉花无谢并没有在公主将要与自己成婚一事上多做纠结,他再提起公主似乎也少了过去那些痴恋。花满天虽然还又一肚子的话要与自己弟弟好好说上一说,可是花无谢……

 

  也罢了,花无谢从来都是有分寸的。花满天一贯对花无谢都颇为放心,他向来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花满天起身告辞,目光再度有意无意地落在承影剑上,花无谢似乎是察觉他的小动作,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弯起嘴角。

 

  花无谢一直便知道花家如今是众矢之的,如今皇帝倚重花家武功护国,便制衡司马家,那以后呢?总有一日花家是要功高震主的,难道他们就一直做窝囊废不成?花无谢抿了抿唇,他是在见到连城璧之后才明白隐忍并不能得到好的结果,如若他们一直坐以待毙,总有一日要成一抔黄土。

 

  他平不了江湖,总是能平得了这尺寸朝堂。

 

  不这样的话,他又怎样能给连城璧一寸安心之处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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