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言

搞点东西。更新不保证 啥都随缘。

【罗浮生中心】少年不识愁(十七)

十七

*五千多字敲了一天应该是少年不识愁最多的一章

*而我还是没有写死许瑞安

*但是终于把罗靖写出来了!!!

*然而人设和剧里和小说里都不太一样emmm我私设夏安妮和罗勤耕是一家子emmm这个好像有点问题然而我决定照这个方向写了!!

*本文OOC严重大多是脑洞许星程不是坏人——虽然看完剧我也很讨厌他

*温锦言 

 

  “你说父亲的罪证,星媛,你告诉我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许星程死死地攥着妹妹的手,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仿佛在逆流,大脑深处仿佛有一根弦紧紧地绷着,摇摇欲坠着马上就要绷断。许星程应该早就有准备的,自己的妹妹五岁那年后每夜的噩梦,父亲对洪家一切的三缄其口,林洪许三家的貌合神离,这些本来都是有端倪的,只是许星程一直不愿意正视——

 

  而如今,不仅仅是罗浮生,就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对这一切了如指掌。自始至终被蒙在鼓里的只有他许星程一个,只有他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也只有他还傻乎乎地做着他父亲的棋子。

 

  愚蠢。许星程忍不住地咒骂自己,为什么他从来都不能挣脱过他父亲的控制?这么多年,罗浮生和林启凯到底是以什么样的眼光与他称兄道弟的?既然他是那个男人的儿子,他身上流淌着许瑞安的血液,也带着他此生的全部罪孽。

 

  许星程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直视自己的妹妹。

 

  “告诉我吧,不管你知道什么,都告诉我吧。”

 

  许星媛缓缓地摇了摇头,她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哥哥,眼神里隐约流露出坚持。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慢慢地转过脸去。“我不能说出来。”她说:“那些事一直以来让我寝食难安,我不能说出来,也不愿意去回想,你知道吗?我们的父亲远远比我们所能想象到的要可怕得多,他做过太多事了,我说不出口,也说不尽。”

 

  “我的日记本在林大哥手里,你去找林大哥,就会知道一切的真相了。”

 

 

 

  林启凯对于许星程的到访并不意外,他起身亲手为许星程沏了一杯茶,端到他的面前。

 

  “小心烫。”

 

  许星程有些机械地接过,又将茶缓缓搁在茶几上,过了好一会儿,他似乎在努力地组织自己的语言,但到底还是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开场白。好在林启凯从来也不会为难人,他对许星程的来意早已心知肚明,他见自己的兄弟纠结地眉毛都要纠缠在一起了,不自觉地挑了挑眉,最终坐了下来,扶了扶他的眼镜。

 

  “星媛叫你来的吧?”

 

  许星程如获大赦,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探出身来,开口问道:“既然仲景哥什么都知道,那就告诉我好不好?我答应了浮生,我必须要自己查出真相!”

 

  林启凯眸色渐深,他不自觉地抿起唇,语气也冷了几分:“星程,你要知道这并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你确定你真的想要得知这一切的真相,而不只是为了一时意气?星程,我不知道你到底和浮生达成了什么约定,但是我不希望你后悔。”

 

  “你是我的兄弟,浮生也是我的兄弟,我不愿意让你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人出什么差错,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星程?”

 

  林启凯向来坦诚,他从来是一针见血,即使他不知道罗浮生与许星程私底下究竟做了什么,他依旧能够大概推测出他们的行动轨迹。他承认上海林洪许三家的的确确一手遮天,因此林启凯要考虑的不单单是这三家的恩怨,还有整个上海滩的安定。

 

  许星程不傻,他虽然极力抗拒他父亲灌输的所有思想,但他却到底还是耳濡目染,他知道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可能产生的后果不仅仅会影响自己,甚至会影响整个上海的形势。他明白,罗浮生也明白,可他们都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大哥,我不会后悔的。”

 

  许星程的眼神坚定,直直地注视着林启凯的眸子,透出股不可动摇的意味。林启凯长长地叹了口气,从抽屉中摸出那本泛黄的日记,抿了抿唇,说道:“那你就读一读这本日记吧。”

 

  日记很旧,或许是被许星媛小心保存了很久,才没有让这本脆弱的纸册子彻底散架。许星程的手指带着他自己都不能察觉到的颤抖,小心地,珍重地翻开这不知主人的日记。

 

  第一页上,是娟秀的女性字体,钢笔字一笔一划,写着:

 

  “吾爱,罗勤耕。”

 

 

 

  故事或许应该倒退回二十年前,夏安妮刚刚来上海不久。民国初建,各地尚且还处在动荡之中,不过幸好上海贴近港口,又有各方势力支持,远比其他地方要安定。夏安妮从小就听说上海是个大城市,在这里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得到机会。她觉得或许自己也能够尝试着在上海这个地方,得到些什么。

 

  她下了码头,拖着自己少得可怜的行李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座城市,车水马龙,繁华安定。夏安妮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眸子里隐约闪烁起志在必得的坚定光辉。

 

  夏安妮,你可以的!

 

  夏安妮的母亲是个有表演细胞的女人,她从小在母亲的熏陶下长大,从小便听到母亲谈起上海戏剧的繁荣,电影业的发展。她的母亲一直希望能够成为一位明星,在这个世界最最广阔的舞台上展现自己。可惜她的的母亲最终也没有这个机会,但是没有关系,她可以去完成她母亲的梦想——

 

  当然,这也是她自己的梦想。

 

  夏安妮很幸运,她很快因为出众的样貌,出色的舞技,还有那种天然的,却又让人难以移开眼的演技而被林氏电影公司的经纪人看好。夏安妮去参加了两次的电影试镜,她拥有这方面的天赋,她的眼神似乎天生就是灵动的,有着某种让人觉得难以忽视的光。

 

  “你也许天生就是干这行的。”

 

  这是导演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夏安妮无疑是幸运的,她初到上海,便得到林氏电影公司的赏识,一连解决了她的食宿问题。夏安妮很快投入到电影拍摄之中。只是她到底是个没有经验的小演员,面对聚光灯和遮光板,尽管她已经做到她这个水平所能达到的最好的地步,但还是无法达到导演的要求。

 

  夏安妮第一次感受到挫败,她的人生虽然不算是一帆风顺,但却也从未经历过对自身如此大的否定。她坐在片场外的楼梯上,有些空洞地注视着眼前的江面。

 

  “为什么我就做不到呢。”

 

  二十岁出头的夏安妮这样迷茫地反问自己,为什么她不行呢?即使他用尽了一切努力,但为什么结果永远不能够如愿呢?

 

  夏安妮越想越觉得委屈,却又觉得自己没什么可委屈的。她将这一切在日记中归咎于面对上海这样庞大的城市的软弱与恐惧,这种陌生感似乎加深了她对接下来所有的生活的惧怕。夏安妮并不是一个足够坚强的人,她也不是什么钢筋铁骨的女性,她抽了抽鼻子,眼圈红了又红,终于还是落下泪来。

 

  她有些手足无措,在面对初到上海的第一个困难时,没有一个人能够在她的身边,这样的认知似乎使得现状变得更加糟糕了起来。夏安妮哭的时候不敢用袖子去擦眼泪,她身上的衣服都是戏服,没有一件是她能够赔得起的,她只能不断地抽着鼻子,试图让眼泪自己倒流回去。

 

  这个时候,她的眼前出现了一方手帕。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罗靖。

 

  夏安妮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很年轻,眉眼清秀,穿着一件长长的白色大褂,显得身材修长且又挺拔。他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伸出手,等待夏安妮接过那方手帕。

 

  夏安妮迟疑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接过帕子,有些狼狈地擦了擦眼泪。她现在一定很难堪,夏安妮在心里这样想,脸上的妆容早就花得不成样子,她不自觉地把脸藏在手心里,死都不肯抬起头。

 

  这个人能快点离开就好了。夏安妮在心里有点过分地想,这么丢人的一幕她真的不想被任何人看见。

 

  夏安妮低头做鸵鸟,男人站在她身边等了一会儿,终于出声道:“等一下就有人要出来找你了,你还是快点回去比较好。”

 

  夏安妮抬起脸,小心地眨了眨眼睛,从胳膊的缝隙中去看他,小声问:“那你的手帕怎么办?”

 

  “不用还了。”

 

  男人说。他并没有看着夏安妮,而是很有礼貌地侧过了身,面对着茫茫江面,声音也是温和的。他说:“我不会看你的,快点回去吧,这儿风也大。”

 

  夏安妮提着裙子站起来,几步跑上台阶,本来已经下定决心往片场里走,但最后还是迟疑了一秒,停下来转过身,对那男人喊道:“谢谢您,先生!如果以后还有机会遇见您,我会把手帕还给您的!”

 

  男人没有搭腔,却也没有转过身。夏安妮并不会因此觉得男人没有礼貌,反倒在心里有些感激他的体贴。

 

  加油,夏安妮!

 

  你可以的!

 

 

 

  罗靖到上海不是很久,如果不是因为洪正葆说洪帮的生意需要他的帮助,或许罗靖一辈子也不可能踏入上海半步。他和洪正葆算是老相识了,年少的时候就在一起打拼,他负责管理生意场,洪正葆负责打打杀杀。后来洪正葆说要去上海闯荡,罗靖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同他一起去上海。

 

  罗靖向来对兄弟是心软的,得知洪正葆的的确确是需要他的帮助,罗靖这才坐上了从北平到上海的火车。

 

  洪正葆这几年在上海基本上已经站稳了脚跟,不过上海各方势力盘踞,洪帮到底是一个新生出来的势力,没有足够的政治根基与经济支撑,在上海生存还是有些步履维艰。

 

  “勤耕,对不起,还是我连累了你,原本你总是说不愿意再参与这些是非的。”

 

  洪正葆为罗靖接风洗尘,酒席上他端着白酒,对着罗靖深深地要鞠一躬,却被罗靖一把扶住。

 

  “洪大哥,你说的是哪里话,我们是兄弟,何必分的那么清楚?”

 

  罗靖仰头饮下一杯烈酒,仍旧带着温煦的笑容:“放心,我会帮你的。”

 

  罗靖这个人说起来也是奇怪,他会杀人却又不愿意杀人,他生得俊秀,白净,冷不丁一瞧也像个书生。他到洪帮自然有不少人看不惯他,又看不得他,可罗靖也并不在乎,他仍旧是温和地笑了笑,捏着手里的账本,似笑非笑地看着洪正葆。

 

  “洪大哥,这个东西可是漏洞百出啊。”

 

  罗靖天生就有做生意的头脑,他只用了一个星期便揪出洪帮里所有来路不明的账目,一连揪出几个叛徒。洪正葆请他做洪帮二当家,罗靖原本是要推辞的,可是最后还是拗不过洪正葆的倔强劲儿,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做了洪二当家,便没有之前那么快活了。罗靖每天要被无数的繁琐杂事缠身,有的时候手底下人找不到洪正葆便来找他,火拼抢码头一类的事情实在不是罗靖的专长,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动用过暴力了,不过青龙帮既然已经挑衅到了眼前,站着挨打也的确不是罗靖的一贯作风。他对着义愤填膺的一干小弟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既然人家已经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那也就没有必要再留什么面子了。”

 

  如果是洪正葆,八成会说一句:“弟兄们,咱们干死他!”不过罗靖说不出这样的话,他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为自己不会鼓舞人的士气而感到有些挫败,他抄了一把手枪,说道:“走吧。”

 

  罗靖在这个时候便有些拙于言词了,一干洪帮兄弟们还觉得有些不满,自己的二当家到底是个什么窝囊废一样的东西啊?他们心里憋着一股火,直到气势汹汹到了码头,看着咄咄逼人的青龙帮在他们面前张牙舞爪,到底还是按捺不住,一个个恨不得冲上去敲碎对方的头颅——要是能把罗靖的脑袋也敲碎就更好了。

 

  不少人这么想。

 

  罗靖敛了笑,站在最前面看着青龙帮的头儿,面无表情地眯起眼:“贵帮未免有些欺人太甚吧,是觉得你们青帮能在这上海一手遮天,还是觉得我们洪帮是软柿子专门要让你们捏的?”

 

  “哟呵,这不是洪二当家罗靖吗?稀客啊稀客,怎么,你们洪帮已经后继无人,要让你这个柔弱公子上阵不成?”

 

  对方挑衅,罗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他一向觉得口舌之争没什么意思,不过他身后的那些兄弟们倒是第一个不乐意。罗靖回头看了身后人一眼,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整好以暇地看着对面嚣张跋扈的青龙帮,淡淡地眯起了眼。

 

  “既然是稀客,这就是你们青龙帮的待客之道?”罗靖哼了声,清隽的眉眼平白显出三分凌厉,他手上动作太快,只是一声枪响,那领头人便已应声倒地。

 

  罗靖的枪法奇准,他动了手,洪帮子弟便没有道理坐以待毙,一个个喊杀着冲了上去。罗靖地位使然,自然是首当其冲,几乎所有的青帮子弟都冲着他来,刀枪棍棒一应俱全,看得只叫别人捏了一把冷汗。不过罗靖本人似乎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他闪躲得很快,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巧妙,毫无章法的攻击几乎不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子弹很快便用尽,罗靖手上灵巧地旋转枪托,砸昏冲向他的甲乙丙丁。罗靖身手利落,很快她们就意识到这个洪帮二当家只是看上去斯文,打起架来终归还是带着一股血性的狠劲儿。青龙帮节节败退,终于狼狈地离开了码头。罗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仓皇而去的背影,这才淡淡地转过头去,清点还剩下的兄弟个数。

 

  “二当家,您接下来要怎么做?”

 

  罗靖回头看了眼发问的人,也听出了他话语与此之前截然不同的恭敬。他笑了笑,随手将只剩下空壳的枪支丢给他,说道:“点点人数,伤亡,再叫几个人过来把场子清了,点点货物有没有短缺,回头一并报给我。”

 

  “那您呢?”

 

  罗靖淡淡看了他一眼:“那你就不用管了。”

 

  罗靖第一次看见夏安妮是在那之后的第二天。罗靖有个习惯,一个人的时候就喜欢在江边游荡,最近的事情太多,他的确需要时间来考虑他下一步的计划。上海的确太过复杂,洪帮的力量太弱小,尚且不值得一提,或许选择与其他人分权制衡是一个立足脚跟的好办法。

 

  罗靖心里打定主意,转过身刚要离开,抬眼便看见一个女孩坐在台阶上正哭得伤心,他抿了抿唇角,见女孩似乎想要逞强,脸上的妆容已经化的有些看不出样子,到底还是走过去,递上了一块手帕。

 

  罗靖善于辞令,但却比谁都清楚在什么情形下要做什么。眼前这个女孩可能是在事业上遇到了挫折——毕竟她背后就是林氏大名鼎鼎的影楼基地,,应该不希望有人打扰到她。罗靖到底没有进一步追问下去,他听见女孩逐步走上楼梯,刚刚想要离开,又听见她瓮声瓮气地对他喊道:“如果以后还有机会遇见您,我会把手帕还给您的!”

 

  罗靖第一次听到会有人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不知道有些怔忡。他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却并没有转过身去回应什么。

 

  有机会吗?

 

  上海不大却也不小,也许真的能够遇见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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