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言

搞点东西。更新不保证 啥都随缘。

爱哭鬼

*重度OOC

*一个失败复建

*私设如山

*感谢阅读

|温锦言

  罗诚当年被他大哥捡回来的时候东江刚刚下过这个夏天第一场暴雨。罗诚没爹没妈也没名字,在东江贫民区的小巷子里摸爬滚打了小半年,偷鸡摸狗的事儿一个个都做了个遍,最后偷到青帮三当家身上,被一群青帮子弟压在地上打了个半死不活。

 

  东江排水不好,刚下过的暴雨积水还没退去,他整张脸都埋在水里,冰冷腥臭的雨水从他的鼻腔灌进去,混合着咳出来的血沫子,罗诚的脑子好像都灌满了浆糊,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去了。

 

  可他最终也没有死去。他听到一阵轰鸣声,混杂在水音里震得仿佛地面都在颤抖。罗诚感到自己被人从水里提了起来,他还没能睁开充满雨水的眼睛,就听见那个青帮三当家隐约含着怒意的声音。

 

 

  “罗浮生,你什么意思?”

 

 

 

  罗诚费力地睁开眼,他一片迷蒙的视线里显出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形。他甚至第一眼不能分辨出那个人是男还是女,那人说话的声音仿佛隔着层薄薄的水,像是从远方飘过来,又好像近在咫尺。

 

  罗诚终于意识到,那个人的确就在他的面前。

 

  被称为“罗浮生”的男人——或许更应该说是一个少年,他慵懒地倚着一辆摩托机车,似笑非笑地看着青帮的三当家,仿佛对他的恐吓不屑一顾。他生了双有桃花的眸,浅淡一瞥像是在笑,又像是一把尖锐的刀。

 

  罗浮生哼了哼,短筒皮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机车踏板,懒懒地看了一眼这半死不活的小东西,又看向更不知死活的青帮三当家,只觉得今日实在晦气,回个家也要被人逮住找个茬儿。

 

  罗浮生只觉得这是个天大的麻烦,他没多少同情心,前几天青帮砸的场子他还没收拾利索,洪帮里一个个看他不顺眼的人巴不得就这个机会让他万劫不复。罗浮生也知道他们是眼红自己凭着洪正葆义子的身份,轻而易举地休整了整个美高美的生意。

 

  而如今,这些眼红的人连他走在路上都要平白无故地寻一寻晦气,罗浮生实在是不能理解这些人,是口舌之快有意思,还是觉得他罗浮生拳头不够硬了?

 

  罗浮生长叹一声,缓缓地摘下头盔,抬手撩了下额前潮湿的碎发,一掀唇。

 

  “我什么意思?我可没什么意思,倒是你,就带着几条狗就来挡我的路了?”

罗浮生舔了舔嘴角,露出点冷冽的笑,“看起来,你们青帮还真是不长记性啊?这儿是我地盘,你交保护费了吗,就在我地盘上教训人?”

 

 

  “罗浮生!你欺人太甚!难不成整个东江都是你的不成?你上头的那个能忍得了你一时,还能忍得了你一世不成?”

 

  青帮三当家气得嘴都要歪了,罗浮生,罗浮生,自从这个名字横空出世,东江的地下世界就没平静过一天。洪帮毫无顾忌的扩张,就是在有了罗浮生这把锋利的刀刃之后。如今不单单是他青帮,东江都没有任何一家能够与洪帮分庭抗礼。

 

 

  “怎么,罗浮生,你这是要以洪帮的名义来干涉我的私事了?”

 

 

  罗浮生挑了挑眉,他这时候才注意到那被提在青三当家手里半死不活的玩意儿。他嫌弃地一拧眉,对上罗诚那双要哭不哭的眼睛,心里突突地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我罗浮生需要靠帮派吗?难道你觉得,我罗浮生这个名头不够是吗?”

 

 

  这已经是要抢人的意思了。

 

 

  罗浮生出手很快,他没有先礼后兵的习惯,什么东西想要就要,想扔就扔,他劈手砍向那人手腕,几乎是瞬息之间便提住罗诚的衣领,同时抬腿一脚踢向那人胸口,将人生生踹倒在水里。罗浮生将剩了一口气儿的罗诚扛在肩上,淡淡地抬眉看向对方。

 

 

  “怎么,还拦我吗?”

 

 

 

  罗诚稀里糊涂地被安排在一家繁华的歌厅,后来他才得知整个美高美都是罗浮生的产业。罗诚从他醒过来后就没见过罗浮生一次,只是听霜姐说让他在这里做短工,工钱照给,包吃包住。罗诚开始时候还觉得不错,直到被人差使的时候,有人无心提了一句。

 

  “唉,你叫什么名儿啊?”

 

 

  罗诚其实可以编出一万个名字糊弄过去,可是就在那个瞬间,他从心里生出一种毫无道理的哀戚,他无名无姓,好不容易有了一处容身地,却依旧不知道自己是谁。

 

 

  罗诚忽然很想逃跑,他对着霜姐深深地鞠了一躬,抓紧自己身上唯一的一件属于自己的短褂,几乎是落荒而逃。他不知道他自己究竟能到哪里去,更不知道离开美高美还能不能活下去,可是他只是不愿意在这里多待上一秒了——

 

 

  这里也不属于自己,死皮赖脸地待着有什么意思。

 

 

  罗浮生本来是要来美高美查看生意,过几日他就准备收拾一下住进来,洪爷那边也打好了招呼。他心里还惦记着昨天的账本——那是扳倒洪七的罪证,如果他能把事情摊开告诉给洪正葆,至少能为洪帮得到两个赌场的利益。他漫不经心地抬腿上台阶,迎面便撞过来一只没头没脑的苍蝇,罗浮生一个没站稳,险些从台阶上跌下去。

 

 

  “你怎么回事?”

 

  罗浮生心情本就暴躁,一伸手便揪住那人的衣领,轻而易举地把人提了起来,怒瞪他一眼:“走路不长眼睛是不是?哪儿来的啊?”

 

 

  罗浮生自顾自地骂过,顿了顿,才觉得眼前这小孩儿眼熟又眼生,他想了好一会儿,才在自己可怜的记忆里找出一点的影子来。

 

 

  “你是那天的?叫什么名儿?怎么回事?”

 

 

  罗诚原本也没觉得委屈,直到罗浮生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话,他的眼泪突然就像断了的线似的不要钱地往下流,男儿有泪不轻弹,罗诚再粗俗他也知道这句俗语——可是,可是或许是美高美的气氛太好,好到让他有了归身处的错觉,这才在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从来不属于任何一个地方的时候,生出无端的,甚至过度的悲哀。

 

 

  他是在什么时候多愁善感的?

 

 

  罗诚对此一无所知。他只能手足无措地,丢脸地擦着眼泪,在自己的救命恩人面前,露出最最苍白无力的一面。

 

 

  罗浮生被罗诚这一出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一贯是个粗神经的人,只是这小孩儿哭得实在伤心,像是上辈子和上上辈子的所有委屈一股脑都倒出来似的。罗浮生不擅长哄人,他连女人都不会哄,更别提哄一个小屁孩儿。

 

 

  于是罗浮生伸出手狠狠地拍了拍小孩儿的脑袋瓜,斥道:“哭什么?!给我进来!”

 

 

  罗诚也不知道哪儿生出的勇气,狠狠甩开罗浮生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冲着罗浮生喊道:“我怎么还不能哭了!我没名没姓,没爹没妈,他们问我叫什么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就不能哭了!我和你不一样!我就是个没人要的东西!”

 

 

  罗浮生的手僵在半空,他第一次不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他救人本身就是随性而为,大多时候也就不管不顾了,罗浮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必须要保护谁的义务,也没认为自己一定要对谁负责。可是眼前这个爱哭鼻子的小东西——

 

 

  泥泞的雨水,通红的双眼,要哭不哭的模样,就像是生了根似的长在罗浮生的脑海里。

 

 

  罗浮生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能怎么办呢?算了,认命吧。

 

  罗浮生有些强硬的扳起小孩儿的脸,有些粗暴地擦掉他脸上的泪水,一字一顿道:“你听好了,今天开始,你叫罗诚,跟我罗浮生的姓,听懂了吗?”

 

 

  罗诚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睁着通红的眼睛看着罗浮生,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样。罗浮生又开始有些不耐烦,他伸手狠狠一敲罗诚的头,勾着他的脖子把他往美高美里推。

 

 

  “快点,进去了。”

 

 

 

  罗诚成为罗浮生小弟的第二天,便被霜姐从那张舒适的床上拎起来提到罗浮生面前。罗浮生依旧为几本旧账焦头烂额,看见罗诚的时候,他几乎本能地要开口骂人,却又生生憋了回去。

 

  “你来干什么?”

 

  罗浮生甩了甩账本,瞟了罗诚一眼。罗诚也是一副茫然的表情,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要做些什么。罗浮生再一次意识到自己捡回来了一个天大的麻烦,但毕竟罗诚都跟他的姓儿了,总不能就这样不管不顾。

 

 

  “来,你过来。”罗浮生拍了拍桌子,冲罗诚勾了勾手指,“你带着几个人去这家赌场,把他们老大给我请回来,听到没?”

 

 

  罗诚点了点头,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是!”

 

 

  罗浮生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在看见罗诚已经走出美高美之后,到底还是不能安心。洪二当家痛苦地挠了挠头发,站了起来。

 

 

  “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那个小崽子。”

 

  

  

  罗诚带着几个洪帮弟兄踢开了赌场的大门,他其实也有准备,自己毫无根基,肯定不能在对方手里讨到什么便宜。可是既然是罗浮生给他下的第一个命令,罗诚就必须要完成。

 

  赌场一向是吕平的地盘,他从来是与罗浮生井水不犯河水。不过这一次罗浮生铁了心要整顿吕平手底下的赌场,他来者不善,吕平自然也不会站着挨打。罗诚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对方已经先下手为强,率先带人将罗诚等人团团围住。

 

 

  “你什么意思?”

 

 

  罗诚皱起眉,他并不能很好把握眼下的状况,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吕平面上露出些许不屑,冷哼一声:“早就听说罗浮生捡了条野狗回来。怎么,现在你要代表你主人来咬我了?”

 

 

  罗诚不自觉地抿了抿唇,死死地瞪着吕平:“我们二当家的请吕老板的赏脸去美高美一程,听您的意思,您是不给面子?”

 

 

  “面子可不是人给的。”吕平拍了拍自己的脸皮,露出挑衅似的笑:“你们罗二当家打的算盘我心里一清二楚,不过既然这儿是洪爷给我的地盘儿,你们就没资格插手。你主子没资格,你更没有!”

 

  吕平猛地一挥手,十几个彪形大汉便已经围了上来,一个个手里抄着家伙事儿,棍棒刀枪一应俱全。罗诚身后带着的洪家弟兄也是经历过场面的,他们反应过来,已经摆好了架势,似乎就在等待罗诚的一声令下。

 

  罗诚咬紧牙关,他终于意识到他轻视了这个世界,罗浮生要让他做的事情不是用单纯的暴力可以解决的,更不是用单纯的耍嘴皮子能解决的。罗诚一个人注定做不了什么,他是罗浮生捡回来的一条狗,他在这个地方叫两声,对这个世界毫无影响。

 

  “吕老板,看起来是真的不给我罗浮生面子啊。”

 

  罗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头,罗浮生每次都恰到好处地出现在罗诚最最需要他的时候——这话或许说起来有点矫情,他好歹也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可偏偏在罗浮生面前,罗诚前小半辈子积攒起来的所有坚强都能一瞬间的土崩瓦解。

 

  他过于依赖罗浮生了。

 

  罗诚忽然无比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他默默地退到罗浮生身后,始终没敢抬头看他一眼。罗浮生没有说一句话,他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领,慢条斯理低下头挽起袖口。

 

 

  “吕老板不愧是大忙人,连百忙之中抽个喝茶的时间都没有,怎么,吕老板这是瞧不上我罗浮生的茶叶?还是吕老板觉得,您手里能有更好的?”

 

  罗浮生说话几乎是句句带刀,字字见血,吕平能够听到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是不打算在今日给他台阶下。罗浮生想要什么,他们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赌场的利益从来都足以让人趋之若鹜。罗浮生如今根基不稳,外头传他是靠着义父的裙带关系上位,帮众弟兄多有不服,而属吕平最最看不惯他。罗浮生要先拿吕平开刀——

 

  这个想法倒的确没有错处,可是吕平也绝不是任人宰割之辈。他眯起了眼,露出阴厉的神色:“怎么,看起来你信心很足啊?我这个赌场平日里可是规规矩矩做生意,这个月查账难道你查出什么端倪不成?你这么迫不及待想要下手,真以为洪爷一无所知?”

 

 

  罗浮生笑了笑,似乎这世界上所有人都觉得一提起洪正葆,那就算他罗浮生有呼风唤雨的本事也能瞬间变成个奴才。罗浮生知道他的身份尴尬,知道在洪帮此时此刻他说不上话,他甚至知道他想在现在扳倒吕平难于青天。可是他必须要做,这是洪正葆给他出的送命题,他今日若不能收走吕平手里的赌场,明日曝尸荒野的人就是他罗浮生。

 

  罗浮生轻轻地叹了一声,他的那双清亮的眸子里流露出些许的怜悯之意,他缓缓贴近吕平,低哑着嗓子,不紧不慢地开口。

 

  “你怎么知道,这就一定是我擅作主张了?你干的那些腌臜事觉得我查不出来?觉得义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明明知道义父这辈子最恨有人心怀二心,你觉得你手里攒的那四万五千两白银我们就都不知道在哪儿了?”

 

  吕平几乎是瞬间面部扭曲起来,怎么可能,罗浮生是怎么知道的?他的账本做的天衣无缝,罗浮生是怎么查出来的?还有洪正葆,洪正葆这么信任这个义子吗?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是交给了罗浮生——

 

  “你们设局?”

 

  吕平低下头,看着架在他脖子上的蝴蝶刀,他面上的神采一点点褪色,直到变成灰白色。

 

  罗浮生淡淡地弯了弯眉梢,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轻笑一声:“怎么样,义父这个局,还不错对吧?”

 

 

  罗浮生挥了挥手命人将吕平带下去,这才回头看向那个成事不足的小弟。罗浮生也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分,如果不是有洪正葆在他背后撑腰,罗浮生也不能确保自己一定可以制得住吕平这根倒刺,更何况罗诚此时此刻毫无根基,就算对外宣称是他罗浮生的人,在罗诚自己没做出成绩之前,这个世界能有几个人会给他脸面?

 

  可是罗浮生绝不能为罗诚铺所有的路,如果罗诚不能自己学会如何生存,那罗浮生只能在最后的时候为他收尸,除此之外,罗浮生什么都做不了。

 

“我希望你知道,”罗浮生缓缓地开口,他脸上几乎看不出什么表情,看向罗诚的目光也出乎意料地平静,“如果你自己活不下去,我不能替你活。”

 

  “罗诚,怎么做,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罗浮生一连扫清了不少洪帮眼前的绊脚石,他雷厉风行,却也要为每一次的动荡付出代价。罗浮生带着一身伤回到美高美,连口气儿还没喘匀,就看见跌跌撞撞跑进来的洪帮兄弟挂了一身的彩,几乎是一个跟头跪在他面前,狠狠地朝地上磕着头。

 

  “大哥,码头那边出大乱子了,青帮的二当家带着一群人来砸场子,说是南码头是他们的地盘,今日一定要夺回去不可!”

 

  罗浮生缓缓地眯起眼,抓起外套站了起来。

 

  “叫上人,走。”

 

  等到罗浮生赶到码头的时候,狭窄的南码头上几乎已经是尸横遍野。罗浮生看着躺了一地的弟兄,眼底露出浓浓的杀意,很好,很好,罗浮生几乎要怒极反笑,青帮万万不该在他罗浮生面前耀武扬威,这些躺在地上的每一个人,罗浮生都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

 

  罗浮生打得狠,几乎是不要命地冲在最前面。尖锐的刀刃从各个方向向他刺来,他有的能够挡得住,挡不住的便用身体硬抗,罗浮生很少会有这样头脑发热的时候,可他最不愿意就是有兄弟死在他的眼前。罗浮生几乎是凭着一股意气,身上早就已经血肉模糊,外套也分辨不出来颜色,可他毫不在乎,直到一柄从死角杀出来的刀以分毫之差逼近他的心脏,罗浮生只来得及将劈卷刃的刀狠狠一抵,刀刃应声折断,没能阻挡住那柄刀的冲势,罗浮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然而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来,狠狠地拽开罗浮生,力道之大逼得罗浮生毫无选择地向后倒去。罗浮生已经做好准备毫不犹豫地出手要扼住那人的脖子,却在看到来人的时候微微一怔,接着便被人一把挡在身后。

 

  “罗诚?!你来做什么?这么危险,找死吗?!”

 

  罗浮生几乎是吼出的这句话,可是罗诚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两个月没见,罗浮生从来没关心过罗诚是死是活,只是偶尔听霜姐说一嘴这孩子不知道在折腾什么早出晚归的,他也没放在心上。可是如今这么混乱的形式,罗诚是来送死的吗?!刀剑无眼,他罗浮生又不是什么天上的神仙,哪能保这孩子万无一失?!

 

  “走!你现在给我走!快点!听到没有,罗诚!”

 

  罗诚缓缓回过头,或许是长大了一点,那张娃娃脸上的线条似乎更加硬朗了些。他丝毫没有理会罗浮生的话,他拔出腰间的手枪,对准罗浮生背后的敌人毫不犹豫地开枪,枪声几乎要震聋罗浮生的耳朵,他狠狠皱起眉,下一秒,便看见更多的人向码头涌来。罗浮生几乎是一步向前一把扯过罗诚挡在身后,一把夺过枪怒道:“你添什么乱!嫌死得不够早吗!”

 

  “哥,别担心。”罗诚一把攥住罗浮生的手腕,坦荡地直视他的眼睛。

 

  “都是我们的人。”

 

  罗诚带来的人很快清理了战局,罗浮生坐在罗诚给他铺在地上的衣服上,尚且还在整理情况。他缓缓抬起头,终于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行啊,你小子,长进不少,今天还真是多亏了你,不然我可能就死在这儿了。”

 

  罗诚静静地看着罗浮生,他缓缓跪下来,与罗浮生的视线保持平行,一字一顿道:“哥,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罗诚发誓,一定会保护好你,有刀我挡有枪我扛,绝不会让你出事。”

 

  “这就是我如今全部的生存意义。”

 

 

  罗浮生面对着罗诚,一时间仿佛在看另外一个人。短短的两个月,之前那个哭啼啼的小屁孩儿已经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罗浮生忽然从心底生出种成就感,却又隐约觉得有点陌生。罗浮生并不知道要如何回应罗诚的一腔真心,他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发,却又扯到自己身上的伤口,一时间疼得眉毛都扭在一起,脸色也隐约有些发白。

 

  好半天罗浮生没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看向眼前的罗诚,沉默了两秒,终于有些无可奈何地笑了声,伸手轻轻敲了敲他的头。

 

  眼前的小孩儿一脸委屈样,刚才的临危不乱仿佛都是假象,眼睛通红地盯着罗浮生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仿佛在看什么天大的仇人。罗诚抽了抽鼻子,说道:“我真的没哭,我就是忍不住。”

 

  罗浮生叹了声,伸手胡乱揉了揉罗诚的头发,看着罗诚手足无措地擦着眼泪,罗浮生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得了吧,还是那个爱哭鬼。

 

 

Fin.

 

 

评论(7)

热度(68)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